我故作轻快:“周医生,我现在是逃跑。”
“开个玩笑。”他拉开车门,说:“换一个称呼吧,我好不容易休假,不想再听到这两个字了。”
我想了想:“周先生?”
他默许了。
车辆缓缓行驶,从后视镜里,我看到曾经度过无数个日夜的房子一点一点后退。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像有一双手缓慢而不容拒绝地将一根骨头从我身体里抽离,不是很痛,却很难受。
“改掉多年的习惯会很难。”周沉淡淡开口,“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的目光不像他的语气那样平静如水,反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
“我没得选。”我说,“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爱他了。”
“这样也好。”
他收回目光,又把自己的情绪藏在了镜片后面。他似乎总在拒绝我窥探,这很不公平。
“有时候没有选择,反倒避免了痛苦。”
“是么。”
车窗外是熟悉的街道,以前我总坐在房间的飘窗上望着下面发呆,等待那辆黑色轿车从视线尽头出现,驶入庭院。
过去四年我一直在重复两件事,等祁殊回家,和祁殊上床。
我不知道这段关系什么时候会被他切断,因此每一天都活在期待和惶恐中,让自己尽量保持干净和柔软,以便在床上多讨得一点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