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什么。
我跪下来,小心翼翼地把碎片拢起,连同银质的灯架,一起埋在花园里一棵茂盛的香樟树下。
我们是一对糟糕的父母,让他死后都不得安生。
做完这一切我已经没有力气了,好像整个人变成了一具躯壳,而灵魂浮在半空,麻木不仁地观看。
身上的睡衣被祁殊扯得乱七八糟,下来时光着脚,现在也沾满泥土。脚上有几道口子,不知道是被树枝和草叶划伤的,还是刚才在房子里被瓷器划伤的。
我突然感到对不起周沉,离开他的第一天,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他会很失望吧。
高烧再次模糊我的视线,我撑着树干站起来,还没走出一步,就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我累了。
让我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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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了整整两天,醒来时脖子上多了一个新的吊坠——用钻石拼成的圆环,大小如同曾经那枚硬币,简单又奢靡。
祁殊想告诉我,兜兜转转,我还是要回到他的漂亮牢笼。
我正要伸手摘掉,床边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不许摘。”
祁殊坐在那里,审视犯人一样地看着我。
“我不要。”我说。
“他给你的就要,我给你的就不要?”他的眼底阴云密布,“我们在一起四年,你和他才认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