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轶文到达公寓的时候,霍琛已经离开了,尉铭坐在桌子前低着头,完好的右手不断地在数位板上磨蹭着。

“在画什么?”应轶文拿着药膏准点的进了尉铭的房间。

尉铭迅速的将那数位板倒扣在了桌上,偏过头看着站在他身后的应轶文,语气平静的说:“瞎弄弄打发时间,没画啥。”

毕竟现在能动的只有右手,除了刷手机,尉铭实在找不到其他事情可以做,索性将自己之前弃置一旁的数位板给翻了出来,随意的画了点体位图。

应轶文搬了个凳子坐在了尉铭的对面,将尉铭左手上缠着的纱布小心地揭开后,拿着药膏轻柔的抹在了上面,垂着眼说道:“剧组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请了半个月的假了,等你手伤养好了,我们再回去赶拍摄的进度。”

尉铭嗯了一声,又瞄了瞄自己的数位板,抬手往后推了推。

“记者那边,你要不要去说明一下?”

“等杀青之后吧。”尉铭见那药膏涂得差不多了,细腻的布在手上泛着点点微光,轻声的说了一句,“杀青之后,安排一下,顺便推一下新剧。”

应轶文闻言,抬眼看着尉铭:“这么敬业?”

尉铭缓缓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感受着那酸麻刺痛顺着血液蔓延到了全身,说:“总得赚钱,养家糊口。”

“”应轶文哽住喉咙沉默了好一会儿,脑子里蹦跶出的,全都是霍琛挥金如土的画面,霍琛需要尉铭来赚钱养家糊口吗?

“行了,药涂好了。”应轶文拿出了一卷新的纱布,将尉铭的手缠好,然后伸手揉了揉尉铭的头发:“这头发,你自己洗啦?”

尉铭沉默着没有说话,记忆却拉回到了昨天晚上,他全身上下,从头发丝到脚上的拖鞋,都充斥‘我不愿意’四个字,然后被霍琛无情的拉进了浴室。

那白纱来回晃悠了几次,在细微的水流里努力的保证着自身的干燥,最终还是被那温热的水流给打湿了,被人摁在那水流下来回折腾了半晌,尉铭回忆着,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应轶文看着尉铭那沉默的表情,顿时就明白了什么,原本还想着给尉铭找个护工的念头,也在此刻断了。

他拿过药膏和纱布出了人的房间,尉铭在听见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便翻过了扣在桌上的数位板,笔速流畅的画着,那原本还只有人体姿势的草稿图逐渐清晰明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