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要翻车,邵峙行不信邪地等到下午六点。从五点开始,有消息灵通的记者陆陆续续地扒出叶霜琪有个在美国留学的亲哥,哥哥早年离婚枪击去世后,叶霜琪将小侄子接到身边抚养。
邵峙行脑中浮现出一个猜测,这是一场阴谋。
这是一场针对所有娱记的局。
不知道其他娱记怎么想的,反正邵峙行闷头闷脑地栽了进去。饶是他小心谨慎,但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而且湿鞋的时机实在不巧,恰好位于他即将升职的档口。
仿若一盆冷水兜头淋下,邵峙行呆呆地坐在电脑面前,面无表情,眼中漆黑如墨。
“小邵,下班吗?”金粟说。
一句话惊醒邵峙行,他尴尬地应和:“下班。”站起身,收拾好背包,独自一人走出办公室。
“哎?怎么不等我啊。”金粟纳闷地看着邵峙行走出办公室。
邵峙行大脑放空飘到地铁站门口,站在地铁图前愣了许久,缩缩肩膀。
和邢泱断绝联系后,他的日子过得像梦一样,恍惚、困惑、不真实。他做着一份哗众取宠、没有实际意义但不得不以此赚取生活费的工作,在这样糟糕的生活中,他唯一能感受到温暖美好的人,站在他的对立面。
邵峙行知道自己的性格中与邢泱完全相反的特征,他粘人,邢泱潇洒;他不喜欢离别,邢泱可以轻松说再见;他信仰真相,邢泱是谎言的缔造者。
他们分明背道而驰,却躺在一张床上做尽亲密的事。
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邢泱和邵峙行,邵峙行和邢泱,怎么看都该是水火不容的仇敌、拔剑相向的对手。
然而邢泱曾坐在白色普拉多中,眼中盛满温软的笑意,看邵峙行揉一只橘猫的脑袋。
邢泱会贴心地买一管跌打膏药替他抹在后背,邢泱会亲吻他帮他躲过保安,邢泱会调侃他穷得买不起套再挤在床上陪他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