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泱太了解自己了,喜新厌旧,两面三刀,谁能知道今晚的悸动能撑过几个日月变幻?他以后若是厌弃邵峙行怎么办?
慢慢来,邢泱心想,也许有一天他能不假思索地说出,邵峙行我们试试吧。
做了一阵心理建设,邢泱走出洗手间,邵峙行正低着头玩手机,邢泱敲敲桌面:“有什么新闻吗?”
“没有。”邵峙行倒扣手机,看向邢泱,“我点了澳洲大龙虾。”
“点。”邢泱阔气地说,“帝王蟹也整上。”他坐下,抽张纸巾擦手。
邵峙行目光透过袅袅的蒸汽看过来:“你心虚什么?”
“……”
这人真是该死的敏锐,邢泱说:“我哪有心虚。”他下意识食指擦过鼻尖,全然没注意邵峙行倒扣的手机,“吃饭吃饭。”
两个人默不作声的吃肉,羊蝎子吃起来费劲,邢泱用筷子捅出骨髓吸溜进嘴里,端起可乐罐喝一口,打个饱嗝。
邵峙行吃了八分饱,抬起头看邢泱,吃完饭,邢泱会送他回家,又到了分离的时候,他不喜欢说再见,不想看着普拉多消失在夜色中。他想留下邢泱,像挽留一束风,一朵云,一丛海浪。
邢泱问:“吃饱了吗?”
邵峙行点头,邢泱站起身去前台结账,邵峙行坐在桌前皱着眉头跟自己较劲儿。
“走吧,送你回去加班。”邢泱说,“九点了。”
邵峙行跟上邢泱的步子,亦步亦趋,沉默而粘人。
“怎么啦,不想回家?”邢泱拉开车门,“小朋友总要回家的。”
“那不是家。”邵峙行坐进副驾驶,“那是出租屋,八百块钱一个月,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