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邢泱托着下巴看电视,赵丽蓉正唱到“春季里开花十四五六”,邢泱跟着唱,“六月六啊看古秀啊春打六九头,这么包装简直太难受,我张不开嘴……”
邵峙行眼珠黑亮,笑盈盈地看邢泱耍宝,电视里的赵丽蓉唱【我跟不上遛,你说难受不难受,你说难受不难受!】
邢泱和电视里的观众一起鼓掌,他感叹:“好几年没看春晚,还是以前的春晚有意思。你想看什么?”
“陈佩斯和朱时茂。”邵峙行说。
邢泱瞥他一眼,说:“有品位。”
一边看一边吃一边瞎聊,硬是吃了一个半小时的火锅,中间加了两次水,食材涮得七七八八,两人摊在沙发边,背靠沙发挤在一起。邢泱打个饱嗝,揉揉肚皮:“好撑。”
邵峙行也没好到哪去,他倚着邢泱的肩膀哼哼:“困。”
“哎。”邢泱关掉电视,客厅里骤然安静,“毛云雅父母准备告周云航什么?”
“诽谤。”邵峙行眯着眼睛说,“我查了一下刑法,初二的孩子十四岁,法律规定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只用负零星几种刑事责任,诽谤罪不在其中。周云航顶多挨一通批评教育。”
邢泱声音悠长:“那不行啊。”
“不行怎么办。”邵峙行昏昏欲睡,他蹭蹭邢泱的肩头,“不行能怎么办。”
邢泱腻着邵峙行不动弹,两人挤挤挨挨靠着沙发,像两只取暖的企鹅,邢泱近乎叹息地在邵峙行耳边说:“得想个办法搞他。”
“怎么搞。”邵峙行困倦得说话不带脑子,他只是下意识地接邢泱的茬。
“搞得他一辈子翻不了身。”邢泱呢喃道,“毛云雅他家可是花了五十万,五十万啊——不能白花。”
直到睡着,邵峙行脑子里回荡着邢泱低而坚定的声音【五十万啊——不能白花。】
半夜邵峙行醒来,直觉这不是自己的出租屋。他坐起身,环顾四周,是邢泱家的客房,一米五宽的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和一个落地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