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要一起吃饭吗。”
李呈蕴忽略眉毛拧在一块的周安,笑着问禾真。
“不了,还有报告没写完。”
禾真抹掉眼皮上的汗,然后抬了抬下巴示意周安抬起屁股,周安愣了一下才站起来,禾真伸出手,露出藏在长袖口下的雪白手腕,拿过被坐扁的书包,头也不回的往宿舍楼走。
边际的火红像退潮的海,天色变暗,周安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李呈蕴,想了想还是加快脚步跟上,说:“他说是你叫他来的。”
李呈蕴的注意力停留在脚下花纹繁杂的地砖上,听见周安的话,他唔了一声:“谁?”
“还能有谁。”
周安和李呈蕴并肩拐进巷子,“禾真呗。”
海市的巷子窄而深,炸货和鱼腥味混在一起,怪异的味道好像会顺着毛孔往里钻。
李呈蕴踢开挡在身前的易拉罐,一声闷响在砖墙上炸开。
“随口一说。”
李呈蕴回答。
周安掩住鼻子,呜呜囔囔的接话:“他也够没眼力价儿的……咱以后能不走这条路不,真的臭死了。”
他和李呈蕴从小一起长大,李呈蕴是周安见过毛病最多的人,从穿开裆裤的年龄开始,除了周安,李呈蕴几乎不和院子里的任何同龄人接触。
这在周安心里一直是未解之谜,直到某天的大课间,周安转过身叫醒了正在闷头睡觉的李呈蕴:“咱们大院儿里那么多小孩,你怎么就只跟我玩啊?”
李呈蕴的脸还埋在臂弯里,听见周安的话,李呈蕴动了动,有点儿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因为你不把鼻涕抹在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