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真动了一下,挂在肩头的毯子顺着身体掉了下去,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腿,手臂搭在栏杆上。
“那天你为什么不来啊。”
禾真的眼圈开始泛红,看起来是真的很委屈,没有等到他的回答,禾真又说了一遍:“李呈蕴,你为什么不来啊。”
禾真的皮肤真的很白,悬在眼前的两条腿来来回回的晃,像鱼缸里不断撞击玻璃的雪鲷。
李呈蕴闭了一下眼,再睁开的时候一把抓住晃到他视线里的脚踝,很细,他一只手就能完全握住。
滚烫的触感在掌心蔓延,李呈蕴松开手,抬头对上禾真的眼睛,说:“你发烧了。”
禾真的眼睛还盯着他,但却很乖巧地用手背碰了一下额头,然后点点头。
“周安,把你药箱拿出来。”
床上人的鼾声还在继续,李呈蕴站着没动,又过了几十秒,鼾声停止,面朝墙壁的周安翻了个身,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周安把床头灯按开,从柜子里翻出放在最里面的药箱搁在桌上,李呈蕴看了一眼,转回床边,换了鞋往门外走。
“你哪儿去啊?”
李呈蕴没回头,“屋里闷。”
外面的雨大到要把整个海市吞没,李呈蕴站在楼道口,看挂在树杈上的红色塑料袋被狂风吹得面目可憎,然后绕着既定轨迹不停旋转,最后成为灰蒙蒙天空中唯一一朵红色的云。
李呈蕴从小讨厌语文课,但这会儿他居然觉得自己能即兴写出一首诗,可惜大发的诗性很快被打断,周安抱着手臂从身后冒出来,站在他身边打了个寒颤,小声嘟囔道:“还他妈挺冷。”
“禾真把药吃完就睡了。”
周安停了一会儿,又问:“不过药还有五天就过期了,不会把他药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