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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海 入眠酒 1062 字 11个月前

弯最后一次腰的时候禾真盯着地板上的裂缝小声道歉,裂缝中已经出现绿色,一点点细芽把砖缝挤得更大,“做错的人是我,不要再去李呈蕴梦里了,让他睡个好觉吧。”

同样不会有人回答,只是很快禾真闻到裹着清新水汽的花香,接着是捏住他后颈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背后的人低声说:“干嘛呢。”

像从悬崖掉落砸进水底,水灌进耳朵里,禾真突然开始耳鸣。

禾真没来过岭山,他不知道距离海市两三百公里的空气居然会这么干燥,相触的皮肤起了静电,啪嗒一声在空气里激出火花。

禾真转过身,李呈蕴笔直地在他面前站着,怀里抱着水蓝色的海棠,帽檐在眼下投出大片阴影。

李呈蕴弯腰把花放下,垂着眼睛看甄薇的墓碑,站了一会儿,伸手揽过禾真的肩:“虽然知道你私下里应该看过照片,但还是想让你见见真人。”

握着肩膀的力气逐渐缩紧,禾真站着不动,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紧贴裤缝,这一刻比任何时候都要神圣,神圣到禾真只觉得自己卑劣。

有在犹豫要不要坦白,只是李呈蕴没给他这个机会,在他试图开口之前,李呈蕴先松开他肩上的手,沉默着往山顶走。

海岛的山顶也没多高,是北方人瞧见都要嘲笑两声的程度,但高处的风比下面凉快一些,日头也更盛,偶尔能从石头台阶边上的繁密绿色里看见几株三角梅。

踩上最后一节台阶,禾真才看到藏在树荫下的平房,屋外摆着两把躺椅,头顶是面临死亡的葡萄藤。

李呈蕴先走进去,没多久,禾真听见老人干哑又愉悦的嗓音:“今天可晚了点。”

李呈蕴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微笑着说:“昨晚上睡得太死,早上没起得来。”

还和以前一样,禾真拉开椅子坐在对面,李呈蕴和他都擅长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