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信我,假惺惺装什么?除了宫修贤,你心里还信过谁?”燕煊第一次如此不留情面地对他说狠话。

大雨浇湿眸子,不知是雨水还是什么,羿宁只觉得被燕煊的话扼住喉咙似的,一口气郁结在胸口,不上不下,折磨得要命。

良久,他终于平复急促的呼吸,冷声道:“我有没有装,你心里不清楚吗?”

“你想让我怎么信你,像个真正的蠢货一样,拖着刚被挖过灵核,狼狈不堪的病躯,千疮百孔的心脏,奋不顾身的相信你?”

“你未免太高估我了”

“我也是人,燕煊,我也会怕!”

“我不敢信。”

最后一句,带着微微的哽咽,淹没在雨声里。

燕煊愣住,他从未见过羿宁如此失态的样子,也从未见过羿宁亲口说出自己的痛苦和害怕。

他从房檐上跳下,伸手拉住羿宁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对不起,羿宁,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心脏疼得像是被无数细针密密麻麻的扎进来,燕煊紧紧地抱住他,心头恨不得把宫修贤碎尸万段,可现在却只能一遍遍重复道:“我跟你走,羿宁,我们走。”

以后都不会让你再怕了。

大雨将刀上的血冲刷了个一干二净。燕煊把羿宁揽在怀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羿宁忽然伸出手,握住了燕煊没有持刀的手。

沾着雨水和血的手掌,被干燥温暖的手紧紧握着。

燕煊的刀尖微微颤了颤,低头道:“以后你让我去哪,我便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