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毋君闻言脸色一变,难以置信的道:“大王会不会是被骗了,人才难得,更何况是像管仲太公那样的大贤。
而且,若是范叔真有管仲太公之能,那左丞相一职都轻了。可是,范雎在魏国可是一直默默无闻啊!”
“难道胡毋君就凭名气看人才华的吗?”田冀皱起眉头,不满道:“傅说举于版筑之间,太公举于溪流之畔,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这些古之大贤,有谁在任命相国之前就名显天下的,就连不远处的那个乐毅,被燕王职发觉之前,虽然先后在赵魏两国任职,但同样也名声不显,也是无名之辈。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就是大贤声名不传的原因。若是寡人根据贤士名气的大小用人,那我齐国与魏国有什么区别,难道王叔也想让我齐国跟魏国一样,赶走吴起,错过商鞅、张仪、乐毅,现在又错过范叔。
如今齐国刚刚复国,国家百废待兴,正是需要吸纳天下贤才的时候,若是此时寡人不仅不吸纳各国贤才,反而还将贤才往外推,这岂是治国之道?”
胡毋君见齐王语气越发凌厉,而且这话极重,若是齐王的话传到外面,世人都说他看人全凭他人名气,而毫无自己主张,那他名声就臭了,别人也不会投奔他了。
于是,他不敢再摆长辈的架子,亦不敢轻视善是弱冠之龄的齐王,赶紧从席上起身,快步走到殿中间,长拜请罪道:“大王恕罪,臣愚钝,臣不该质疑范叔的才华,更不该质疑大王。”
“不。”田冀闻言,又和颜悦色的道:“胡毋君质疑的对。”
“啊?”伏在地上的胡毋君一愣,眼中立即露出一阵迷茫。
我质疑的对?那我现在为何趴在地上请罪?
此时,田冀笑道:“即便是圣贤其如周公,也有看错人的时候,寡人不才,不敢说自己贤明其过周公。所以,胡毋君乃是寡人的叔叔,与齐国休戚与共,与寡人同损同荣,对寡人的决定有所质疑岂能有错,对寡人任命的官员有不同看法,岂能有错。
所以说,王叔质疑没错,但王叔无凭无据,有对寡人任命的左丞相丝毫不了解,单凭左丞相毫无名气,就来质疑寡人,这就是错误的行为。”
胡毋君闻言,露出一丝羞色,再拜道:“大王教训的是,臣有罪。”
田冀见胡毋君认错,又问道:“还有,寡人知道诸位父老兄弟,都对外国大臣心有疑虑,所以王叔才来提醒寡人的,是这样吧?”
胡毋君一听,不敢承认了,也不敢不认,只好应道:“臣愚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