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纹身师拿来了图样,上面有着三个浓墨重彩的正楷字体——沈听澜。

沈听澜看了那翻了不止一倍的笔画数,心情愉悦得一点头:“好,就要这个样子的。开始吧。”

卫立半躺在床上,将衣服下摆撩了起来,由纹身师给他的皮肤进行简单的清洁,然后将字转印到皮肤上。

第一针下去的时候,并不是多么疼,至少是可以忍耐的程度。然而五分钟后,那痛就逐渐往钻心的方向发展,尤其是肋骨上肌肉最薄处,简直能让人联想到关羽刮骨疗毒。

沈听澜坐到了他边上,用纸巾擦去他头上渗出的冷汗,轻声慢语地说道:“你知道吗?大多数情况下,人的身体会分泌出化学物质暂时缓解疼痛,但这疼痛不包括肋骨。”

卫立闭上眼睛,漠然道:“那么疼,猜也猜到了。”

他虽然口气还是硬,可也难得一见地露出了虚弱的神态。沈听澜心中顿有一种扳回一城的感觉,就没有痛打落水狗,从他床上下来,对着叫来的饭菜饮料该吃吃,该喝喝。

腹中饱足之后,那个“沈”字也刺完了,“听”字正开了个头。

沈听澜走过去,发觉卫立一手紧紧攥着身下的被子,神色中满是隐忍,就伸手轻轻揽住他的肩,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疼的话可以说,休息一下也不是不行。”

卫立面无表情,睡着了一样的不搭理沈听澜——如果休息了,过一会儿他对这疼痛的抵触只会更大,不如一鼓作气撑到底。

沈听澜以为他是疼得无力开口,就随他去了。

第二字笔画最多,足足花了纹身师半小时。刺完之后,沈听澜给卫立转了二十万,然后摸摸他的脸庞:“再忍个二十分钟,你就能凑齐五十万啦,赚钱真容易,是不是?”

卫立盯着自己身上的那三个字,把下唇咬得死白。现在已经不是钻心可以形容的了,是碰一下就疼,沈听澜扇的大耳刮子跟这个相比,都算是挠痒了。

他看得出那姑娘手脚已经够快,擦拭渗出组织液的手法也够轻柔,可是全没用,疼痛持续而绵长,三分钟就像三小时那样难熬。

总算受完了罪,看着最后一笔钱入账,卫立长舒出一口气,紧接着对沈听澜道:“你变态。”

沈听澜不在乎他骂,因为自己占着上风,被骂反而有种特别的成就感。为此他还特地好脾气地扶卫立起来,喂他吃了一粒消炎药:“没钢丝球变态,这个不伤身,还是一次性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