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单,“哦。”
比起夏天,黄单对处在季节另一个极端的冬天,没有多大的感觉,他怕热,不怕冷。
陈金花给黄单把短了点的毛线裤加长,要他穿上,给他拿出自己做的棉袄棉裤,还有一双黑色的厚棉鞋。
黄单全穿身上,很暖和。
陈金花拍拍他的棉袄,给他往下拉拉,后退两步打量,满眼的慈爱,“我儿子俊的很,不比谁差。”
黄单摸摸脸,顶多是端正吧。
陈金花说,“你有大本事,比任何人都要了不起。”
黄单没听懂。
李根人在黄单家住着,鸡鸭鹅也带过来了,他偶尔回去搞搞卫生,家里一点人气都没有,只有几个牌位,进门就觉得闷。
没有人,就不是家了。
腊月二十,陈金花忙着打米面。
李根在烧火,他拿火钳在锅洞里扒出一个山芋,推到外头去,“给。”
黄单蹲着用嘴吹吹山芋,能上手摸了,就撕开那层黑皮,吃一口里面的黄心,烫的舌头都快掉了。
李根连忙搁下火钳,捏住他的下巴,“哥看看你的舌头。”
这时候,陈金花刚好挂上米面转上,黄单和李根拉开距离,捂着嘴巴眼泪汪汪的往院子里走。
陈金花问李根,“冬天怎么了?”
李根说,“吃山芋烫到了。”
他丢两根干柴到锅洞里,“我去看看。”
陈金花对着李根的背影喊,“别让冬天喝缸里的凉水,会拉肚子!”
李根的脚步匆忙,“知道。”
黄单的舌头烫的很红,为吃个山芋,付出的代价不小,他什么也不干,舌头缩在嘴里,都觉着疼。
人也就蔫了。
“哥给你变个戏法。”
李根从怀里拿出一个又红又大的柿子,“看,这是什么?”
黄单瞥一眼,“柿子。”
李根半蹲着哄道,“想不想吃?”
黄单说,“不想。”
李根顿时就气的冒烟,“张冬天,你有没有良心,你哥我火急火燎的就去树林里给你打柿子,挑最大的给你揣怀里捂着,你呢?张个嘴吃两口都不乐意?”
黄单说,“哥,你好唠叨。”
李根,“……”
晚上很冷,陈金花想要给儿子装一盐水瓶热水捂脚,已经有人提前做了,她在房檐下站了会儿,自言自语了句什么,回屋去了。
李根半夜偷偷爬到黄单床上,抱着他睡觉。
每晚都是那么来的。
陈金花给儿子做完一床新棉被,人就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