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以后,侯三无颜面对家人,一路辗转流浪到淮阴附近,被出城会友的周全师傅碰上,瞧他可怜,便带着他一道上路了。
可毕竟贼心不死,侯三初期还是不算太平,竟趁夜偷了人家的钱财想要跑路。可惜当夜负责当值的正是周全,发现了端倪,将他当场擒获,说话间就要废了他的双手,却被自家师傅给拦住了。
一番教化过后,可怜的侯三深深感受到了这世上还有好人在的道理,总算心悦诚服地跟在了队伍里,到后来还在武馆里混了个账房先生,时不时帮着武馆的经营出谋划策,确实做出了不少贡献。
就在周全等人当街打了云家弟子之后,侯三第一个提出应该及早搬走,免生事端。偏偏武馆的大师兄是周全,师傅又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都将这世道看得太美好了,这才引出了后面的惨案。
武馆倒闭之后,侯三心中的恶念再次被勾了起来。在他看来,如今世上好人往往都没有好日子过,他要做恶人,做到所有人都不敢招惹他的恶。幸好此时周全找到了他,真心实意地向他道歉,还邀请他一同加入复仇大计。这侯三也算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索性就加入了他们的队伍,打算等给恩人一家报完仇之后再另寻出路。
在此期间,侯三也曾劝过周全,说那个老三心术不正,迟早会将所有兄弟都带上歪路。可周全顾念这么多年的感情,说什么都舍不得赶走他,这才有了船上的血案。好在他们是碰上了我们,若是别人,只怕这一屋子的人早就化为江中白骨了。
点了点头,我对侯三道:“你是个机灵的。如今这一屋子人都是些心直口快的直肠子,你需得时时小心,若是他们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就要靠你在旁边帮他们周全着了。眼下这是进了云家的大本营了,你们几个心中有恨,我很清楚。可事到如今,更需要你们小心,再小心。侯三,这一大帮兄弟的安危,可就系于你一人身上了,明白吗?”
侯三脸上带着一丝凝重,郑重地朝我施了一礼:“公子所言,侯三谨记在心,定不叫诸位兄弟再遇风险!”
我点点头,又简单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饭庄。接下来的几天,我和凌朝都没有再和他们接触,整日里就没出门逛街,品尝江南美食,时不时地去几个重要人物的家门口晃悠晃悠,耐心地等待着邓大人一行驾临应天府。
可奇怪的是,过了足足七八天,金陵城中却一点儿钦差驾到的消息都没有。按理说钦差出巡,地方官应该早早就收到了消息做好准备。可如今金陵城的治安是好了不少,接上往来的兵丁也严阵以待,可就是不见邓大人他们的车队入城的迹象。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我不觉有些郁闷,闲着没事儿又跑到城门去找那百户了解情况,得到的回复是陶贺宇和幕延苍早早就收到了车队据金陵城不足三百里的消息,两日前就带着一队官兵前去迎接了,可不知怎的,直到今日都还没有回来的迹象,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哎,这可怪了,按理来说邓大人他们与我们分别之后最多再走两日就该到了啊,就算是为了倒个时差,歇个一两日也就差不多了,怎么这都快十日了还不见踪迹?莫不是这总督和巡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带着手下兵丁去围剿钦差的队伍了?就算是这样,这都快三天了,怎么的也该有个结果了不是?
心中烦闷,我带着凌朝来到了悦来饭庄。周全等人做起饭来确实有一套,他本是河南人,这么些年为了迎合武馆大家伙儿的口味还研制了不少新口味,南北菜系多少都精通些,引得常年在餐饮业混的胡掌柜都钦佩不已,自己也铆足了劲儿想着重振昔日的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