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起来,“你倒是改变不小,想必有什么不幸经历,漂亮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你却一点变化也没有,老同学,”我冷哼,“粗糙的法术一如继往,真可谓几十年如一日。”
他危险地眯起眼睛,我毫不示弱地看回去,这是我们当年每次见面的必经程序,这么多年后重温起来竟是毫不生疏。
“你们认识?”弗克尔斯问,然后反应过来一般自嘲地笑笑,“当然,一对儿死灵法师。”
“他是他,我是我,”我淡淡地说,“我不喜欢你用的数词。”
迪安耸耸肩,“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费迩卡,这不合乎我所有知道的法术。显然,你对这个年轻人施了死灵法术,所以你的灵魂被这个肉体吸引而来到这里,这也是你无法解开‘自己施于自身法术’的理由?”
是的,但他所说的几乎也是我所仅知的。“也许是老师研究出的新法术,”我说,“它摒除了非原配的肉体与灵魂的不合频律。”而那水晶里的血蛇,也许便是某种固化的法术,用以缠绕在灵魂上完成这个工作。
“听上去像基于凭附类法术原理,”他脚步轻柔地走过来,“你还能活多久?看上去不超过三天。”
“足够了。”我直视他,“解除诅咒用不了三天,迪安,消灭鬼尸骷髅甚至花不了一天的时间。”
“你一点也没变,费迩卡,”他盯着我,“求人也如此嚣张。你知道,老对手,我如果救你,那和赌约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朋友’?”我扬眉,“我从不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如此称谓,可那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不是吗?”
他高傲地扬起下巴,“是的,我觉得是,就足够了。我不关心你的想法,那和我没有关系。”
骄傲的精灵,我想。
他淡淡地开口,“你觉得我是什么,费迩卡?人类永远只会看到我的精灵血统,像精灵们总不会忽略我人类的血脉,那是白绸上的污迹,到哪里都是一样显眼!无论是人类还是精灵看我的眼神都是对异类般戒备和敌意的。”他高傲地微笑,“但那又怎么样?我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太愚蠢对你总是不会有好处的。我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怎么说我,只有我自己知道什么是最好的,那些人类或精灵的眼神和心思,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伸出手,他的指尖不知何时被划破了一个口子,鲜血顺着他纤细的指尖滴下,落入热水,却并不化开,而是像一个细小的血红的小蛇,知道目标般向我胸前的骷髅流过来。
“你现在太虚弱,而这种法子最快速有效的。”他说,细小的红丝游到胸前血色的骷髅上,迅速钻了进去,我感到胸前力量蠕动的暖意,它们正在吞食化解那该死的诅咒,我露出微笑,我终于将摆脱这些天来束缚我的东西。
“而你只当我是个‘敌对的法师’,不是半精灵也不是半人类,我喜欢这样。所以我说我们是朋友,”他说,“而你是否同意和我并无关系。”他一如继往骄傲地扬扬下巴,转身准备离去,倒是他的一贯作风。他转身看向弗克尔斯,“干嘛不离开,别在继续你正在做的无耻事。”
“即使你这么说,我也不能让他走。”弗克尔斯冷冷地说,“他的身份太微妙,他的离去将引起全面战争!这个国家经不起那个!”
“没有即使,我说的是事实。”迪安说,“别对一个死灵法师说什么国家利益,我只知道……强迫别人xg茭,年轻人,这太下流。”
“如果他能收敛一下他的傲慢,也许我会考虑用另一种方式和他沟通。战争对死灵法师不重要,对我们却事关性命……”
“请你们都出去,我累了。”我冷冷地说,“虽然我累了,但我不觉得我没有能力用武力请你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