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咬下去,感到他吃疼离开我的身体,用指尖抹了一下唇,看着上面鲜红的液体,然后迎向我的眼睛。他的笑容满意里仍着带疯狂,“你生气了?知道吗,我第一次看到你这么愤怒。你会发脾气,却从没有发自灵魂深处愤怒过,像燃过的灰烬。我深知你是一团最狂烈的火,足以烧毁一切!可你只为知识燃烧,你看我的那种淡漠眼神……常让我妒恨的发狂!我很高兴……能让如此拨动你的情绪。”
我死死盯着他,是的,我这辈子从没这么愤怒过!
他凭什么?凭什么为了自己愚不可及的国家和莫明其妙的嫉妒,一厢情愿地把我陷入如此可怕的境地!他什么也不了解,他不了解那种宁愿为之出卖一切的狂热和幸福!对于我,他的情感历程在魔法面前不值一提——即使他在大法师塔看到我的画像,他自以为是的想法和对抗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那些属于人类的狂乱和不谨慎的感情果然于人无益,我恨恨地想,它居然想让我一辈子留在这个愚蠢的人间,生活在我毫无兴趣甚至甚感厌恶的事情中!
“你大概气疯了,法师,”弗克尔斯冷冷地说,“没人能解开这个封印,最优秀的法师也不能,当然也包括我。不要在不可能的事情上费心思了,你未来还有很多事要忙……”他说,“弗卡罗逃走了,我可以肯定他将会对圣凯提卡兰不利,那是个有野心的男人。至于迪安,你救命的老同学已经走了,当我告诉他你已经独自离开了时,他竟毫不怀疑。死灵法师们的做法真有趣,他们甚至不互相打招呼。”
我怔怔地坐在那里,没听清楚他后面说了什么。疲惫感像钻进了每个毛孔般浸透了整个身体,脑中唯一的念头却如此清晰明确:我必须离开这里!
我不能一辈子照他想的生活。这太可笑了。
“您知道,您是光明之神的降世!”卡菲尔手舞足蹈地说,“您在那强大的远古巨龙面前如天神般尊贵挺立,面不改色,全身沐浴在圣光之下!我听说那时笼罩您金发和圣洁的躯体是天国的神光,表示您是通透神圣,不可亵渎!我当时激动的都快疯了,能有幸目睹光明之神的诞世是怎样巨大的荣幸……”
我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我该说什么呢?说那传说中的“圣光”只是迪安放的光球,基于一个法师的好奇心?不,那不会有任何用处。他们会以为我只是个对自己的神圣不了解的圣人,最不幸可能还会被冠以谦虚的美德——人们来只会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又或许他会觉得我疯了,然后被调离我身边,被告知他们的救世主太疲劳,或是被恶魔下了个不重要的小诅咒,又或别的随便什么蠢理由。
“您战胜巨龙降服鬼尸骷髅的传说已经成了游吟诗人最流行的曲子,不唱这个就不会有人听的!”他继续发挥群众的想像力,激动的坐都坐不住,“大陆进入了光明的纪元,只要有您的剑尖指引!无数的画家渴望把您那刻的英姿永远珍藏,听说会有数幅被收进国立图书馆,让后代永世瞻仰!我曾经看过一副,是当你骑上巨龙飞向天际,地上火光冲天,那一刻的画面——”
让后代永世瞻仰?我打了个寒战,身上的鸡皮疙瘩迅速冒了出来,黑暗之神在上,您这个游戏的发展未免有些太恶心了。
弗克尔斯走进来。“在聊什么?”他扬眉。
“在说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殿下的事迹!”卡菲尔兴奋地说,小心地看了一眼,“可是殿下好像不太开心?”
不,这笑话听得可开心透了,我嘲讽地想,他们说要跟着一个死灵法师后头寻找光明呢。
“你先下去吧。”弗克尔斯说,卡菲尔告退离开,我默不做声地坐在那里,我现在像最正宗,大概也是最有威慑力的花瓶被摆在圣凯提卡兰的王宫里,即位大典就是最近。
“别把心情都挂在脸上,连侍从都看出来了。”弗克尔斯说,走过来,手放在我的肩上,我厌恶地皱了下眉头。
“亲爱的,我刚刚看了几幅他们为你做的画,真人大小,大都是以降龙圣光和一飞冲天为题目的。无论是色彩还是技艺上都十分精湛,画上的你那么俊美,神圣高贵的样子让人心醉。他们准备在正殿的墙壁上以殿下的传说为题材创作大型壁画,现在宫廷艺术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