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过程似乎也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可依旧是如此的艰难和坎坷,几个人的布阵就像一个圆圈,让周围的攻击轻易方便,我看着这些学生手里各种匪夷所思的武器,甚至还有厕所的马桶盖,无论是怎样的武器,倘若发挥了作用那都是让人无法阻挡的。比如我,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被拍了至少十马桶盖,以至于后来我不得不用小胖子当盾牌,可惜后来小胖子从昏厥中醒来,无论是求生的欲望还是逃跑的速度都升了一级,可见无论怎样的人生都会有不同的亮点,比如那时跟疯了一样挥着各种招式逃生的小胖子,比如后来在饭店喝点酒吹着各种牛比的小胖子,都是亮点,都是杀光相机的快闪灯。
小胖子用各种姿势的顺利逃脱似乎让这个正被动挨打的集体有了一点信心,用大刚的话来说,倘若小胖子跑了大胖子被人干倒那是多么让人无法振作的一件事情。于是大家看着小胖子渐行渐远的身影顿时又增添了最后的一点力量,吉光终于抄起了一把改锥,直接捅进了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大学生的大腿上,我看到那把改锥在这个倒霉蛋的大腿上直立起来,鲜血就想喷泉一样喷洒出来。
我知道吉光的这一改锥并没有捅到这个男生的大动脉,但我知道这一改锥已经捅到了这个群体的动脉上。吉光的眼睛已经冲了血,跑上去把改锥直接拔了出来,浓稠的血液露着醒目的鲜艳,一点一点的从改锥上掉落下来,吉光紧跟着一句歇斯底里的怒吼,他挥舞着手腕骂道,谁他妈还要来?
跟宿舍的布局一样,一些只抱着参与目的的学生顿时放慢了动作,然后又是吉光歇息地理的一声怒吼,这声怒吼只有两个字,并且喊出了所有人的心声,那就是,快跑!!
在三楼大学生集体的注目礼下,一行人抱头鼠窜。一口气跑出了学校门口。
这是一场败仗,虽然这些人从小到大败仗无数,但在大学里失败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并且会大大削弱吉光和小飞等人在大学周边的名声,用小飞的话说,这是名誉问题,倘若以这样狼狈的结果收场,谁还会找他做生意,并且以前被他做生意的那些人必定还会反过来再做他的生意。
昏黄的路灯,暗淡的月光,街道上人群逐渐稀少,只有疾驰的车辆发着嗖嗖的引擎声一瞬间就再也不见。几个人蹲在马路边的台阶上,都呼呼的喘着粗气,连根烟都抽不进去,小胖子像一个农村妇女一样衩着腿坐在地上,就差拍着地面咆哮大哭。这一系列场景还真有点枯藤老树昏鸦的味道。这时才陡然理解马致远写这首词时的内心意境,估计也是刚挨了顿胖揍。这样看来断肠人在天涯的意思估计是肠子都让人给打断了。想到这我顿感安慰。
这就叫自我安慰,这是祖国母亲孕育出来的中华儿女最擅长的一种技能,类似于各种游戏里法师的回血功能。各种的不平衡衍变出各种的安慰技巧,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无所不能。比如你被人扇了左脸,那么值得庆幸的是还好我的右脸依然健康。倘若人家打了你的左脸并且又反手在你右脸上又抽了一个耳光,你的左右脸就这样被无情的打肿了起来,那么这种现象对于我们这个礼仪之邦来说,依旧可以潇洒的引用外国的理论对自己说,上帝也曾教导我们,倘若被人打了左脸,那就把右脸也让他打,倘若有人要拿你的里衣,那么就连外衣也由他拿去。倘若有人强逼你走一里路,你就同他走二里。
可怜的是上帝并没有指示我们,倘若他已经扇了我的左右脸我该怎么办,他不光抢我里外衣连我的内裤也一并抢去我该怎么办,他强逼着我跟他走路可我患有小儿麻痹我该怎么办?
其实基督教的精髓并不在于有人打我的左脸就连右脸也一并让他打这种洗脑的言论,精华在宗教的反面,也就是说,你可打我左脸,也可以打我右脸,但是要记住不能伤到我的牙,我的眼,不能有肿伤,不能有血印。如果有,我这一辈子一定会并还给你。
我们的老百姓就是这样,各种带有尖锐矛盾的知识被屏蔽掉,各种一针见血的评论被删除,所有的言论自由全部是五讲四美。于是剩下的,就只有自我安慰。
就像一个离婚的少妇从一个昏沉沉的春梦里醒来,只有一个空旷冰冷的房间和一张并不怎么舒适的双人床,那么,想要再次睡去再次进入美好的梦乡里,就只能各种的安慰自己。
几乎所有当不了官的人都在说,妈的当官有什么好。几乎所有当官的人都在说,其实当官很不好。这就是我们这个根深蒂固的封建社会里最典型的一种安慰与被安慰。
我们可以在吃不到葡萄的时候说葡萄是酸的,但我们不能在已经吃到了葡萄的时候依旧说它是酸的。即便那葡萄真的酸的。
不过那时我和吉光等人是没有这种闲散的心情去思考这些道理。我们反而有着比某些政策更直接的政策,那就是,挨了打就再打回去。
大刀先站了起来,问阿强,现在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