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少有的几分理智与慈悲又将他拉拽了回来,叫他不应该这样趁着人年纪小,便将人稀里糊涂地哄到了手中。而要清楚分明才是。
晋朔帝失笑道:“你到底还是年纪小。”
“嗯?陛下此话从何说起?”
“念念还不知晓妒忌的力量。也不知晓就算是天下之主,也总有三两个仇人。这些仇人将来若是挑了念念下手,念念那时自然会怨朕怕朕。”
钟念月浑不在意地道:“嗯。”“那也不该我怕啊。”
您是没看过古早的言情小说!
那古早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十个冷酷无情的,一旦有了真爱,立马害怕得自绝软肋,把女主角反反复复地虐。
按照这个思路……
钟念月道:“陛下若是真心宠爱我,那我便是陛下的软肋了,陛下不问问自己怕有软肋吗?”
这要怕的话。
我明天就跑路!
啊……也不对。
我又不是女主角。
钟念月咂咂嘴,心情分外的光棍。
晋朔帝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反过来问自己怕不怕。
这实在是太新鲜了。
谁会问一个皇帝怕不怕呢?
晋朔帝的眸光骤然柔和了许多。
他想要抬手去抚钟念月的头发,钟念月却更快地躲开了:“陛下手上全是泥,莫要摸我的脑袋。”
晋朔帝沉声道:“自然不怕,朕也会想法子,为念念造一副刀枪不入,世人见之,皆要臣服的盔甲。”
钟念月歪头看他,实在想不出来晋朔帝的用意。
这世上有这样的盔甲吗?
晋朔帝政务繁忙,并未留太久。
他走之前,最后与钟念月道了一声:“朱家之事有异,你不必挂怀。”然后才抱着那兰花离开了。
钟念月忍不住嘀咕。
观狗血电视剧和悬疑小说的套路,烧成焦尸辨不清面貌的,多半有可能没死。
……朱幼怡也这样吗?
她倚着栏杆,轻轻吐了口气。
茫然地看向了远方。
这厢晋朔帝上了马车。
半晌,他低低出声:“孟胜,你说,朕如何能不喜欢念念呢?”
孟公公心下也忍不住感慨。
这钟家姑娘每一句话,都恰好甜在人的心窝子上。
任谁听了都要觉得心下欢喜震动。
帝王皆多疑。
钟姑娘多么厉害啊,便是叫陛下将最后一丝疑心也放下了。
……
第二日。
原本眼见着皇子们年岁渐长,于是摇摆不定的朝臣们,被一道消息,惊了一跳。
青州因春汛发了大水。
晋朔帝点了大皇子、三皇子随行前往,而留了太子监国。
那随行名单之上,也有钟随安的名字。
钟父知晓后,沉吟片刻,忙叫万氏去为儿子收拾行囊去了。心中觉得晋朔帝此举,怕是有意要抬举他儿子。
钟随安临行的时候还万分不舍,沉默不语地多看了钟念月好几眼。
结果他前脚一走。
后脚也有马车来接钟念月了。
钟念月满脸问号:“怎么我也要去?”
这是给她打的哪门子的盔甲!
不能给她筑个懒人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