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页

只是那辆马车经常会在晚上就把车顶上颜色换一遍,让王夫人这边的马车误以为他们不是一直顺路的。

但其实这终究是王大郎多虑了,因为王夫人根本没注意到这里。

姐儿不知道是前几日跟刺猬玩的多还是其他原因,回程路上精力充沛、饭量大增。

甚至连奶娘都有些经受不住这长途颠簸,她一个小姑娘天天都生龙活虎的。

王夫人这才想到婆婆常说的:“刺猬好啊,咱家以前供奉的保家仙就是刺猬,咱们称呼他为白仙。你公公他以前经常在家拿自己身体试药,都是白仙救的他。”

婆婆说起去世的公公,眼神总是亮的。

“他那个人,对草药研究到了痴迷的地步。我生大郎那天,爹说他在书房翻了一夜的本草集,写了好几张的名字呢。”

只可惜,那个才刚刚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第二日一大早,留下一句‘这些名字都配不上我家大郎,娘子好生修养,等我回来给大郎取名’就走了。

几个月后,大郎都会抬头了,他爹却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瘟病痊愈后身体本来就虚弱,再加上试药太多,药性相冲,那个身强体壮的青年终究是没挺过来。

大郎也等不到他的名字了。

王老先生原本打算在儿子取好的名字中挑一个留给大郎,但儿媳妇儿却恳求道:“就叫他大郎吧,相公走之前也说了,那些名字都配不上咱们大郎。”

当爹娘的,总希望给孩子最好的东西。

可白仙在旁边看得很清楚,那个女人还期待某一天,有人撩开医馆前后堂中间的帘子,步履稳重,笑容潇洒。

对她说:“娘子,我回来了。”

——“我还没好好陪过你,也还没给大郎取名,哪里舍得离开你们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