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谨目测了一下沈凌的情况,有心放着她不管——因为他知道这种情况去帮助她的后果是什么——但收到对方懵懵懂懂下意识看过来的视线,他还是叹了口气。
似乎遇见这个姑娘后就一直在叹气。
默默被堵在地铁车门门口的普通男人微微动了动,极为灵活地从人与人之间的缝隙滑了过来——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类,也没有引起任何生物的注意,似乎那一刻的他位于所有生命的视觉死角。
这诡异的一幕让人联想到穿梭在云雾与雨水之间的候鸟,或者深夜潜伏在楼道阴影里不可名状的东西。
沈凌自然也没能注意。
只是,当她再次去寻找薛谨时,感到周围一空,乱糟糟的两脚兽气味消失不见。
“抱歉,沈小姐,冒犯了。”
低调的猎魔人,低调地把她困在了地铁车厢的角落里。
手臂,肩膀,因为极其克制才堪堪隔出的几厘米距离,因为极其礼貌才侧过头避免互相触碰、但却不得不轻轻拂在她耳边的呼吸。
沈凌眨眨眼。
她觉得耳朵有点痒,还有点想翘翘自己收起来的毛尾巴。
“哪里冒犯了?”询问的声音小到沈凌自己都吓了一跳,她疑惑自己为什么突然小声说话了,又赶紧清清嗓子。
“哪里冒犯啦?刚才出什么事了,那些人为什么要往里挤?”
……啊,对方的确不知道异性之间“冒犯”的定义来着。
薛谨分别依次序耐心回答了这两个问题:“在陌生的异性之间,突破安全距离突兀靠近对方是很冒犯的行为。那些人之所以要往里挤,是因为车厢里的人太多。”
哦。
他说话时的吐气让沈凌的耳朵更痒了,她不得不抬手捂住了脑袋,防止收好的猫耳朵从头发里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