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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并不清楚这场爆炸因何而起,也不清楚引爆的只是防护用的符文法阵与教团腹部重重的幻象——在被炸得半塌的长廊里咳嗽了好几声, 她甩甩有点发晕的脑袋, 撑着膝盖站起来。

没有建筑物的碎片砸落在她身上, 亦没有任何尖锐爆炸物的穿刺,沈凌安全得有点古怪。

但她此时没闲心去打量四周——那仿佛被爆炸撕开一半的幻象, 被光影扭曲的长廊末端, 塌了大半的廊檐与悬浮在空中颤动的建筑碎片, 大幅度倾斜过来却依旧保持静止的诡异水面, 另一侧几乎堆成迷雾的灰尘——

沈凌只草草确认了一遍身上没有受伤,发现自己唯二作痛的位置是喉咙与前额。

喉咙是刚才被他掐的, 前额是他把自己扑倒在地时撞到了木板。

沈凌又咳嗽几声, 便急忙弯下腰,去另一头更混乱更扭曲的灰尘里翻找。

她记得一开始他是扑在她身上帮自己挡住余波的,但不知为何阿谨在教团里变成了半大少年的模样, 体重也过分微小——第二波爆炸时他没法压紧沈凌,直接被剩余的气浪抛到了一边。

“阿谨?阿谨?阿谨你还好吗?有没有——”

“闭嘴。”

混乱的灰尘里浮出一个人影, 冲她投来的眼神依旧是和幻境里如出一辙的厌恶。

沈凌缩了缩, 但没有后退。

她这时完全抛弃了之前恍惚状态下那难过纠结的情绪,什么情绪在紧急状况前都得靠边站。

“你受伤了。”

廷议会主席拂开她想过来搀扶的手臂, 烦躁地拔下插在侧腰后方处的水晶碎片。

那是块半米长的渗人东西,本体应该好端端待在教团腹地做符文结界的“眼”, 却被引爆成了数个尖锐的碎片, 其中一片在扎向沈凌时被他挡住了。

挡过后他就后悔了,看沈凌此时毫发无损的样子,明显被引爆的一切都是薛谨做过手脚, 绝不会实质伤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