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输人不输阵,节海都撑到这一步了,这个逼怎么都要继续装下去。
他也不能在最后一刻垮下来。
陈海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脱下靴子,露出血迹淋漓的烂脚,鲜血都已将垫在靴子里的绒草浸透了。
陈海看了赵山、钱文义一眼,风轻云淡地说道:“眼前就是铁流岭了,赵叔、钱叔应该可以放心回清曦峰跟陈青交待了。”
好像他这双血淋淋都快踩烂的双脚,长在别人的身上。
赵山、钱文义心里是暗暗心惊,启程之时他们觉得没有想到兴公子能支撑到最后,照小姐的打算,也是让他吃够苦头,然而由他们两人送他到铁流岭,就不再管他的死活了;他们甚至还想,要是兴公子发脾气,不入铁流岭道院,从此就一声不吭的离开太微宗,那就更省事了。
他们也看到家主对这个外甥失望之极,但又有推御不掉的照顾责任。
这十数日里,赵山、钱文义他们两个军中悍卒,通玄境后期的修为,都觉得有些支撑不住,此时看陈海伤痕累累的伤脚,更是触目惊心,没想到兴公子竟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心里都极其困惑,这浪荡子怎么就改性了?
陈海却不知道赵山、钱文义在想什么,他双脚伤痕累累,但内心却有难以抑制的兴奋。
十数日赶路,陈海看是似精疲力竭,身体都快垮掉,双脚的皮肉也都踩烂了,但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在他们快要走出太微山时,在翻过一道山梁时,四肢百骸所蕴藏的精气,突然像沸泉一样激活起来,随即就往双脚的少阳主气脉间灌注过去。
虽然这一幕转瞬即逝,但带给陈海的震惊跟困惑是难以言喻的。
玄修弟子以宗门秘传的观想之法,锤炼神魂意念,进而导引精气行于气脉修炼;而武道修行,则是要将暗合武道真意的玄武绝学修炼到一定境界后,方能摧动身体内的精气运转于气脉之间。
精气在气脉间运转起来,凝炼精气、强化气脉是一方面,同时更能淬炼与经行气脉附近的筋骨皮肉。
陈海他都根本没有修炼过什么玄功绝学,姚兴残剩下的破碎记忆,也不涉及到什么玄功绝学,怎么可能无意间一个动作,就摧动全身的精气像沸泉一样涌动起来?
要是说他无意某个动作,暗合了武道真意,这才太鬼扯了吧?
陈海梳理姚兴的残碎记忆,对修行还是有些常识的,但眼前的一幕,跟他所梳理出来的常识,却有些对不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