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如此,西羌国在二十年前一度失去九成以上的城池,几乎被灭国,此时的国境基本都是在大燕兵马西撤之后的残墟上重建起来。
除了西羌国这样的较大势力外,金州很多中等规模的羌胡势力,平时在所占据的地盘也自封国主、城主,分封官爵,但除了经营耕牧商业及开采矿产,有些时候也会客串一把马贼,出兵游掠商旅及其他势力。
这一类的势力,很难说他们跟马贼有什么区别;而大股的马贼,仅仅依赖掠夺四方也难以长久维系下去,也极注意经营地盘、保持基本的物资供应,又或直接投附更强的诸侯国势力,封得一两座绿洲城池以休养生息。
像西羌国这样的大诸侯国,也通常会或明或暗招揽一些大股马贼势力,除了增强自身的实力,还能借用马贼打击、消弱敌对方的实力;也有很多马贼,本身就是诸羌争霸中的失败者。
总之,金州大漠的情况要比想象中复杂得多,很多时候都是敌我混乱不明的。
而以整个金州东部来说,西羌国所在的平卢大绿洲,是河西西出铁流岭之后第一座方圆超过千里的大型绿洲,两者相距有一万三千余里。
而在平卢大绿洲到铁流岭之间,承接乌鞘岭的冰川融水,也孕育一连串、数量有上百座之多的中小绿洲,像一条长长的珠链,将两大地域连接起来。
这些绿洲,小者就像夜渠山只有三五千亩、数里方圆,大者也有上百里之广,和平时作为商旅通过、战时作为兵马出击的跳板地块,在金州东部拥有着轻足轻重的地位,统称西峡走廊。
有史以来,连接金燕两州的西羌故道,与西峡走廊是重合的。
这些中小绿州上的旧有势力,早就被多年来燕州与诸羌的战事所彻底摧毁。
二十年前那场战事,谁都不会承认自己失败,实际上是两败俱伤。
虎贲军大溃,河西兵马撤回铁流岭,而西羌国的兵马以及藏羌等国的联军也都撤回到平卢大绿洲以西地域。
河西与西羌国谁没有能力分兵长期控制西峡走廊上的这上百座小型绿洲,但双方也不会容忍其他的势力插手进来,几乎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出兵梳理一番,宁可任其荒芜,也不卧榻之旁容忍其他的威胁滋生。
在夜渠山的正南方五百里外,也就是乌鞘岭融阳峰下,就有一座方圆达上百里的月牙湖绿洲,就彻底荒芜下来,此时仅仅是商旅通过的歇脚地。
也唯有偏离西羌故道的夜渠山,双方才会放任马贼盘据经营,毕竟河西及西羌国的实力还是有限,不可能将西羌故道附近像杂草割之又生的马贼势力都清剿干净。
当然,河西真正要防患的强敌,不是占据平卢大绿洲、二十年前曾一度被灭的西羌国,而是近年刚统一破柴湖大绿洲的藏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