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景林在华阳宗、在吴族地位甚高,三十岁就踏入明窍境,天水郡及华阳宗,近百年能与他比肩的,也就七八人而已。
而廖云奎等人都已经是上辈人物,在华阳宗年轻一代人里,吴景林与吴曜、吴蕴乔等,都是最为核心的弟子。
吴景林过来,也无需通报,便有权直接进入城东大营的中军大帐,他伸手像分开水波似的,打开那道灵罩,才听闻里面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什么据险而守,高枕无忧;什么妖蛮残暴,野战不可胜?妖蛮年年叩关,我们是能守住几座主要城池,宗阀子弟要么避入山门,要么避入坚城,是没有什么损失,但横山低矮,挡不住妖蛮轻兵往南渗透,城外每每都是哀鸿遍野,死的都是数以万计、十万计的无辜百姓!”廖云奎须发皆张,愤然指着吴澄和周同,斥道:“华阳宗受万民供奉,事到临头,却畏缩不前,难道这横山灌河一线,都不是天水子民?难道这千里沃土,都不属你们周氏、吴氏分毫?”
周同铁青着脸,任由廖云奎呵斥着,也不理会刚入账的吴景林。
吴澄地位最高,在虎踞上坐定,那枚地阶中品法宝青狮灵印,在他手掌上忽快忽慢的转着,散发出青毫灵芒,他沉吟少顷,说道:“廖师兄,我华阳宗眼下还没有一位天榜在手,而大燕朝野,局势动荡,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惊天变局,不能不加以防备。与其此时作匹夫之勇,折兵损将,倒不如忍过这一时,待局势分明之后,倘若再有妖蛮大举寇边,我们到时候自然就有底气与其一战,但此时鲁莽不得啊!”
“廖师兄,还望你以大局为重。”周同黑着脸劝诫廖云奎。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既然只敢守城,我不劝你们,你们也不要劝我率部出战。景林,走!”廖云奎一撩灵甲下的玄色下摆,出帐而去,不再与周同、吴澄争辩下去。
吴景林看了看脸色难看、震怒难抑的吴澄和周同二人,揖礼道:“三千子弟尚在榆城岭,我得与廖师叔同往,还望都尉、周师叔谅解。”说罢,他便跟着廖云奎往点将台而去。
此时天光已然大亮,呼啸北风卷的大旗猎猎作响。
廖云奎在校场上站定,看着眼前这一个个精兵悍卒。
华阳宗六尊,廖云奎无论是修为,还是胆略、将功,应该是最强的,但由于他是寒门出身,此时也只是屈居吴澄之下,担任副都尉,嫡系兵马也仅有六千人而已。
但这六千精锐,一是廖云奎从寒门子弟里选拔出来的,又追随廖云奎戍守横山一线,即便他们中隶属于华阳宗外门的人数都不多,兵甲武备都不如周氏等族的嫡系兵马,却多剽侵悍勇、悍不畏死。
“自发现有蛮族起,我天水诸郡,受蛮族年年叩关。每及此,生灵涂炭,万物成灰。汝等可记得?”廖云崖身为道丹境中期强者,声音里有一种金铁般震慑神魂的力量,激得诸将卒热血沸腾起来。
“记得!”数千士卒,同声应和。
“今日龙骧军大破妖蛮,更追敌千余里,杀得妖蛮尸横遍野。龙骧军是否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