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拓跋部的好整以暇以及北崖暗中储存了一些海鱼,玉柱峰以南、以东的诸部族人,三月中下旬往后,就不得不去面临严重的饥荒。
再没有奴隶劳作,铁矿场、采石场、伐木场、冶炼场、铸造工场都需要诸部族人填进去补充劳力的不足,可在繁重劳动的同时,他们还得不到足够的食物。
进入三月,铁鲲就全面收紧食物供给,为保证更多的食物能倾斜给战兵以及重体力劳动者,老弱妇孺每天控制只得一餐供应。
不满的情绪在诸蛮部族中间慢慢滋生,有人提议修山道策划退路,但更多的蛮族将领们心里清楚,他们已经被黑石汗国放弃了,即便是突围,又能到哪里落足,哪里又有充足的粮食等着他们去劫掠?
这一切都被拓跋部的蛮将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铁崖诸部的崩溃只在朝夕,近一年来拉锯战的艰辛,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刻。
虽然拓跋颜等少数蛮将还是反对强攻魔猿,应该将铁崖部拖得更虚弱,但黑石汗国那边会不会一直按兵不动?
更多的蛮将近一年来消磨太多的耐心,何况他们能清楚看到魔猿城内的守军已经开始变得虚弱,而己部的将卒求战热情一天高过一天,进入四月中旬,每天都有人跑到拓跋旗的大帐里,请求出战。
再拖下去,就是瀚海草原上的雨季,情势就又会变得复杂。
沙滦对于兵事并不熟悉,也不愿意插手具体的战事,他的目的就是要将所有觊觎临崖海域的愚蠢人类统统赶出尧山。
拓跋旗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黑石城有兵马集结的迹象,虽然不能确定黑石汗王伤势已经痊愈,但这绝非好现象。他此时一方面希望有银鲨一族的保护能继续捕捞大量的海鱼补充食物,另一方面也指望沙滦能在战场之上钳制住苍遗。
一轮弯月高高挂起,沙峦屈膝坐在一处顾峰上,不远处是灯火通明的拓跋部营寨,营寨里面人仰马嘶,拓跋部正在为最后一战做准备。
身后一阵清风袭来,一双柔弱无骨的玉臂轻轻环在她的腰上,沙滦狰狞的脸柔和了起来,轻轻的拍着那双柔荑。
“大王,不知为何,赤濡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明日一战,我们必须要参加么?”赤濡将脸庞轻轻附在沙滦的背上,柔柔的问道。
“没有你我,那妖蛟没谁能制衡,说不得战事还会有什么反复。铁崖部眼下已经油尽灯枯,只需要一点点压力就会分崩离析,明日一战,还是无妨的。也只有击杀那头妖蛟,临崖海域才能真正的回归安宁。”
听沙滦的语气胜券在握,但是赤濡就是不能放下心来。
相反,在和煦的春风中,她却每每感到一种刺骨的冰寒,想到这儿,她微微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