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失去东北峰这个制高点,势态上有些被动,但海陵原东北麓的山谷,相当开阔,一面临河,两面石岭陵峻,是易守难攻之地,拓跋旗还是有信心能坚守下去。
拓跋旗一边在山谷西侧,挖壕沟、筑护墙,与占据东北峰的敌军主力拉开距离,另一方面派出奴隶在潼河西岸的临河滩地,伐木修造码头,以便援兵及补给能源源不断的输送到西岸来。
考虑天机连弩密集发射的特性,拓跋旗还下令将山谷两翼的树林都砍伐来制住更宽更厚的木盾;同时也在营地里横七竖立的编造木栅墙以便天机连弩从空中突袭来时,营地里的将卒能有更多的遮掩物。
陈海站在海陵原东北峰之巅,能将三四十里的拓跋部临河大营持得一清二楚——这么近的距离,苍遗甚至还能时不时施展一道紫霄神雷,轰劈过去,令拓跋部将卒疲命不堪。
铁鲲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说道:“这拓跋旗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都到这种山穷水尽的局势下了,还在负隅顽抗——若不是怕可惜了他手下这些蛮勇,说不得还是要将他彻底赶进潼河下了饺子。”
陈海哈哈大笑道:“说到底这个拓跋旗还算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我们承受不住过于巨大的伤亡,也似乎笃定我们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扩充实力,他这才想着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抢筑码头……”
待铁崖军、黑燕军主力都从资水、野鹫河调过来,从两翼钳制住东北峰以东的两道石岭,陈海、铁鲲则正式在东北峰的东坡半山腰峡口开始筑坝。
拓跋部诸多蛮将看到这一幕,都非常的讶异,说是护墙,中央却没有一道供兵马进出的墙洞。
大坝?
左鹫喃喃自语地说道:“这铁崖部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么?在半山腰筑坝能有什么用,难道还是怕潼河有朝一日会倒灌上去?”
拓跋旗本来眯着眼睛,听到左鹫最后一句话,将冷汗都要吓出来。
且不说那头修成妖胎的妖蛟有行云布雨的神通,瀚海草原的夏天,雨量充沛,东坡半山坡的大坝筑城,一旦储水形成悬湖,他们八万多精锐、数万燕州苦奴及数以十万计的牲口,不就都位于这些悬湖之下?
拓跋旗将自己的担心说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
要是拓跋旗的猜想成为现实,那他们在谷底的这几万人马,还不都得被冲入潼河之中被淹死?
引刀一快,战死沙场是每个蛮族最荣耀的归宿。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脖颈之处一直悬着利刃,还不知道这把利刃什么时候落下才是最可怕的。
两日之后,处理完所有大军征调事宜的拓跋昊,就赶到西岸来,跟其子拓跋旗以及左阳、左鹫等将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