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晦、郭泓判等人,站在聚泉岭的中峰之巅,看着沥泉城方向兵势一日盛过一日,他们脸上的忧色也是一日重过一日。
郭泓判涨红着脸,恼恨说道:“陈侯这些年来殚精竭虑,造出诸多天机战械,皆不藏私,任诸阀循照秘图铸造战兵。尤其是河西,也是全赖陈侯,兵锋才盛极一时,然而心里全无感恩之心,却反过头来对陈侯百般刁难、对龙骧军处处掣肘,今日更是对天机学宫杀机毕露,真是可恶、可恨……”
赵如晦苦叹一声,他最不愿看到两家兵刃相见,但就眼下的形势,他也看不到有化解兵戈的可能,想到要对旧日同僚、故友祭起法宝厮杀,他就心痛如绞。
正说话间,两道流光从山脚下升腾而起,往中峰飞来,不多时就见薛存、纪元任,满脸阴郁的走过来,跟赵如晦、郭泓判见礼道:“赵真人,当日那董畴带着战禽营赶到天机学宫之中后,就有近万的学宫弟子称病离开。此时有消息传来,说贺兰剑宗派人进入沥泉,跟董世子董畴密谈,山下弟子顿时又惶惶难安,当下就有数千人聚集到山下,要告假离开学宫……”
“贺兰剑宗与董氏有灭族夺郡之仇,竟然也要狼狈为奸,联手起来共同对付我天机学宫?”郭泓判难以置信的问道。
“这世间没有什么是新鲜事,”赵如晦长叹一声,说道,“倘若董世子董畴以潼北府相酬,贺兰剑宗及黄氏,如何不入媾?”
郭泓判、薛存、纪元任等人皆是一叹,眉头也同时大蹙起来,他们知道贺兰剑宗与黄氏也要加入对天机学宫的战局中来,事情就真正麻烦了。
贺兰剑宗虽然被河西打得抱头鼠窜,最终被迫放弃鹤翔军及贺兰山脉,迁到秦潼岭北麓的野狐岭安置,但数千年的剑宗底蕴在那里,绝不容人小窥。
更何况,贺兰剑宗除了有黄氏老祖、贺兰剑圣黄岐玮坐镇外,此前出任天枢副使、同样出身贺兰剑宗的西岭剑尊谢觉源,这两年也深感朝堂深受阉臣势力把握,也率弟子辞去天枢副使之职,离开燕京,到秦潼山北麓找了一座绝岭潜修,计划在雪峰之巅渡过所剩无几的余生。
这也是难怪在听到贺兰剑宗参与此事之后,又有大批的弟子选择离开学宫。
“我们去拦住他们!”沈坤、葛同两人怒道。
这些年,吴蒙、张雄、苏原、孙干等人都陆续被陈海调出,去横山、潼口、雁荡等城任职,则由沈坤、葛同留在聚泉岭,担任天机学宫的山门护法。
只是天机学宫的护山道兵,满编才三千人,此时要不能将十数万弟子有效组织起来,而任由这些弟子畏避离去,他们最终拿什么去守住山门?
虽说山门之内有天罡雷狱阵,护山道兵还装备上百具重膛弩以及轻重型天机战车十二乘,但没有足够的基层将卒,这些法阵、天机战械,并非是万能的,敌人有足够的防备,就有足够多的手段,令天罡雷狱阵成为摆饰,令重膛弩及天机战车发挥不出作用来。
赵如晦、纪元任却是苦笑。
天机学宫自成立之初,就立下宗旨,与普通宗门区别开来,不要求弟子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