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泽与看到京畿形势已经无药可解、近日才从燕京仓促撤回来的太孙赢余,这时候御剑往云雾山中麓飞去,远远看到太子赢丹屈膝坐着凉亭卧榻上阅看经书,姿态疏懒,已不复当年执政天下的霸主雄风。
看到这一幕,太孙赢余心里一片瓦凉,忍不住朝宁致泽看去,忍不住要问:这还是他当年雄心壮志要登帝位的父王吗?
宁致泽心里一笑,虽然太子赢丹处处表现的意志消沉、心思疏散,但他作为宁氏阀主,作为太子赢丹最亲近的近臣,心里却清楚,只要没有侍从在身边的时候,太子站在这云雾山之巅,便忍不住会往西南方向望去,深邃的眼神似乎能刺穿重重叠叠的云海雾海,将燕京城,将京畿的山山水水重新拉入视野之中。
只是之前,英王赢述与内廷诸阉势大,他们在雁门郡倘若表现出有卧薪尝胆、有图东山再起的野心,英王赢述与内廷怎么可能放松对这边的警惕,而放手内斗?
再说雁门郡久历兵灾,在黑燕军流民大乱中被打得支离破碎、千万民众流离失所、变得极度穷困潦倒,而宁氏这些年也损兵折将,子弟死伤无数,最终即便有二十万虎贲军精锐随他们迁入雁门,但也是人心惶惶难安、军心不稳,战斗力急剧蓑减,急需要长期的休生养息才能够去图东山再起,何必急于将勃勃雄心展示给世人看?
虽然宁氏及虎贲军在雁门郡还远远谈不上得到充足的休生养息,但他们的机会终于提前来临了。
说实话,宁致泽也没有想到,京畿形势的变化会如此的险恶,而又如此眼花缭乱、变幻纷纷;宁致泽想不到陈海会以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时机、方式,跟内廷翻脸,更想不到没有道胎境老祖坐镇,这些年一直都韬光养晦的姚氏,谋算会这么深,当然宁致泽也没有想到龙骧军突然爆发出来的实力会这么强大!
当然,要是一切都是姚氏在背后谋算,积数十年之功,倒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一切,成了太子赢丹跟宁氏复出的天赐良机。
……
“殿下!”
“父王!”
宁致泽与太孙赢余飞入凉亭之中,对侧卧锦榻阅看经卷的太子赢丹行礼道。
赢丹疏懒的挥挥手,让宁致泽及嫡长赢余无需多礼,自己找椅子坐下,说道:“有什么事,一定要在这时候打扰我参悟魏子牙所著的长生悟道书?还有,赢余你既然都从燕京回来了,就应该潜心修行,争取早早正式修成道丹,好与蝉儿完婚,而不是东奔西跑穷忙!”
“父王……”赢余郁闷的又喊了一声,脸上流露出难言的怨意。
当年约定好,他有朝一日修为境界能赶上宁婵儿,两人就正式完婚,他这些年在神陵山学宫潜心修行,有宁氏供应大量的灵药仙丹,甚至道蕴天丹都炼食两枚,也终于踏入假丹境,只需要温养数年就能正式结丹,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外闲云野鹤般到处游历山水的宁蝉儿,这次回到雁门郡,竟然比他更早正式结丹了,再次将他甩在后面。
而且宁蝉儿所修是仅次于极品紫丹的上品青蕴丹,宁蝉儿三十岁刚出头,就修成青蕴道丹,百年之内仅有董良屈指可数的数人能及,未来更是至少有五成的把握能修成道胎,成为宁氏新一代的道胎天骄,以致宁氏及父王更不可能强迫她与自己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