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那些被血腥杀戳刺激得使去理智的魔物,仗着强悍的修为,孤身往人族杂兵防线的纵深杀来,连踏踩带斩杀,加上暴烈到极点的气劲冲击,可能瞬息间就能杀死人族百余杂兵,但其孤悬前锋线之外,左右没有同僚彼此掩护,十数、数十柄灵剑、法宝斩劈过来,也是瞬息间的事情。
十数冲动暴躁的魔将就这样被干掉,最后仅换得千余人族杂兵的性命,大魔君巫真鼻子都快要气歪了,这群蠢货从九原塞南下,一路都没有遇到硬茬子,竟然得意忘形到这样的地步,真是死不足惜,但它不可能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它孤身突前,一旦左右援应被截断,他所面对的强敌就绝不是此时站在人族阵列前端的陈海一人,甚至它绝不难预测,陈海身后的千余天鹤宗弟子绝对会第一时间放弃其他的目标,将所有的灵剑法宝以及攻击术法都朝它身上招呼过来。
那样的话,它能支撑几个呼吸时间?
相比较之下,陈海虽然像礁石一般峙立在人族杂兵防线前端,但他身后除三十多明窍境、道丹境扈卫外,苍遗以及在身后五六千步外的周温韦、陈正卿率领八九百名天鹤宗精英弟子,见形势不对,要支援他却是眨眼间的事情。
而魔兵魔将缺乏有效的远程集群攻击手段,陈海同时需要面对的强敌,不会强到他连两三秒钟都支撑不住——魔族不是没有法宝、法阵,只是数量比人族更少,持续数年战事,人族消耗都这么大了,魔族手里还能剩几件法宝?
大魔君巫真看到形势不对,知道强攻下去,胜负只是两两之分,它可不愿跟陈海拼个同归于尽,这时候便下令徐徐后撤,而在拉开距离时,又被天鹤宗精英弟子御剑、御器追着尾巴斩杀了数百魔兵,当真将大魔君巫真鼻子都气歪了。
这一切都源于它事前没有料到陈海与千余天鹤宗精英弟子,竟然敢于进城,而且在进城后能这么快的将守城杂兵组织起来——要不然它率万余魔兵在城中,有源源不断的血肉精华可以吞噬,何苦被杀成这鸟样?
夕阳向晚,罗刹魔兵的前锋线拉开距离后,陈海也令周温韦、陈正卿停止攻击。
天鹤宗修为在明窍境以上的精英弟子,随身不可能仅祭炼一件法宝灵剑,但这场战事可能会持续很久,在一场战斗中损毁太多的法宝、灵剑,最终迫使天鹤宗这些擅御剑、御器的精英弟子,拿着剑戟与魔兵魔将近身搏杀,可能都打不了几场,就会死伤怠尽。
魔族暂时退却,但看到北城楼废墟前的血腥战场,谁都没有办法笑出来。
方才的一战只是持续了盏茶时分,但就是这一盏茶工夫,人族兵卒就死伤逾三分之一——其实在血战开启之后,前锋线的魔兵魔将要应对天鹤宗弟子所御的灵剑、法宝,要应对苍遗与三四十灵禽结九元归神阵引发的落雷,要应对近千炎鹤雷鹫所引发的焰流雷柱,已经无暇对守军防线继续展开多猛烈的进攻,但守军却不得不前仆后继的顶上来,以血肉之躯将魔兵魔将跟天鹤宗弟子分开,大多数人都是被气劲冲击活活震死。
特别是陈海的身边,几乎看不到完整的尸块,形成厚厚的一层血肉浆河,陈海就站在血肉浆河之中,默然无语。
普通将卒,哪怕拥有通玄境的修为底子,肉身都没有怎么经过淬炼,又没有灵甲或者道符护身,战死后尸体都没有机会运下战场,被反复冲击、践踏,自然是都被践踏成血河肉浆。
当然,就是凭借这种血腥残酷的战术,刚才短短一盏茶的短暂交锋,人族硬生生将一千五百名青鳞魔近卫精锐杀死在战场之上,迫使大魔君巫真不得不退兵稳固阵脚。
陈海站在血肉浆河之中,缓缓转身,身后还有四万多守军将卒,他们并没有被刚才的血腥一战吓破胆,脸上的神色反而变更加的坚定,像铁一样的意志已经不会再被残酷的死亡所压垮,因为他们看到了亲手拼来的胜利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