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殊走到她面前,眼睛都是红的,她拉着他的小手道:“离殊,陵湛在你还未出生前就是我徒弟,算起来他和你还差个辈分,你是师叔,怎么还总喜欢和他斤斤计较?“离殊不高兴道:“我不喜欢他,不要当他师叔,姐姐把他逐出师门。”
亦枝弹他额头道:“这话不能乱说,当年我为救你没了半条命,是他用了所有心思才把我救回来,我岂是那种恩将仇报之人?离殊道:“但他占姐姐便宜!“陵湛不会有那种乱心思,或许是刚另一个人的存在让他记忆混乱了,”亦枝轻捏离殊的脸,“要不是怕你们打起来,我早就问清楚,下次不准这样,你还是孩子,想事情单纯些。”
她的话语堂堂正正,不像是藏私,离殊委屈道:“是他心思不正。”
“这事不怪陵湛,我得过去看看他,”亦枝说,“万一真是别人在捣乱,我现在不在,反而是让他危险。“离殊就算小脾气再大,这时也只能委屈巴巴收起来。他知道亦枝身体不太好,不该为别的事劳累。
亦枝把离殊安抚好后,才重新回到陵湛那里,陵湛坐在床上,看她回来脸就突然一红,结巴道:“我…”“我知道,”亦枝打断他的话,“定是姜竹桓的残念在捉弄你,不用放心上,但下次不能再这样。”陵湛一愣,他手紧攥住被子,忽然抿起嘴,不说话了。
亦枝给他倒了杯水,说:“你这情况得通知龟老子,让他给你看看,姜竹桓惯爱折腾我,影响到你终归不好。”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说这些话只是在给陵湛台阶下。离殊还小看不懂,但她却是不想玩弄人心。陵湛对她的亲近已经很久,她一直都觉得这孩子太依赖她。
他性子本就别扭腼腆,顺着台阶下来,这件事便掀过了。
陵湛手握成拳头,慢慢治起头,没如亦枝所料那般避而不谈,问道:“你出事之前,我在浑浑噩噩中做过一个梦,我以为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梦,直到我在晚京烈火中,才隐隐发觉那或许不是梦,是真的,师父,你告诉我,我做了什么梦?“亦枝顿了顿,摇头道:“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
陵湛的眼睛看着她:“我从不介意你的过去,也不想知道你和别人的事,但师父若想敷衍我,我不喜欢。”亦枝微微张口,想要开口说话时,却又谨慎打量起他来:“你是不是又被别人的记忆影响了?”
“我还是我,师父也还是师父,我要做师父的道侣,难道不可以吗?“他是第一次说这种大胆的言辞,亦枝被弄得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师徒之间自是不行。”
亦枝自己是不太在乎这层关系的,她只是在乎陵湛的想法。她心想自己比他大上这么多岁,总不可能吃嫩草一样折腾他。“师父既然知道不行,那为什么要爬上我的床?为什么要亲吻我?为什么又要瞒下那件事?”陵湛紧抿住唇,“若非喜欢我,那你为什么要护住我?”
“我只是……”
“师父就算再怎么狡辩,我心中想什么都不会改变,”他望向亦枝的眼睛,“我已经为师父死过一次,你说我幼稚无知也好,旁的也罢,但就算再有下次,我也依旧会是这个选择。我不是小孩,我长大了。”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亦枝彻底回不上话,她讷讷道:“你身体还得养,等龟老子下次过来再说。离殊还等着我,今天你情况才好转,多休……”陵湛蒙头盖住了被子,背对着她,用自己的真实行动打断她的话。
“师父不答应我,那我便不治病,”他闷声道,“凭什么师父自己任性却要来管着我?“亦枝愣了,没想到陵湛居然还学会威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