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冰瞳仁深处黑得有些泛红,他静静看着闯入的人,广袖下的手正在迟疑什么时候要她的命,耳边忽然一热,方才还站在一旁的姑娘突然到了他身边,因为太久无人胆敢靠近他,他一时没有防备,回过神来要治她的罪时,她已在他耳畔吹了一道温热的风。
“我在看什么?”她音调轻柔,略带些娇憨的甜味,“看你啊。”
她说到这快速躲开,在檀冰冷艳地望过来时,轻捻着指尖一根玄黑的发丝低低道:“道尊这样的美人我生平还是第一次见,来这一趟也算是……不虚此行?”
她说的是穿书这一趟,本没有任何感兴趣的地方,唯独一个檀冰,尚算给她些不虚此行的感觉。
可檀冰不知道她从哪儿来,这话在他耳中,倒像是这次上溶雪宫,见了他,算是不虚此行。
他缓缓站起身,堆叠而繁复的月色华服垂顺地落下,他的一举一动都好像测量过一样,有着某种优雅神圣的标准。
还有那双眼睛,心事重重气质冰冷的美人反而生了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真的……
谢明瑶注视着他缓缓缩短两人之间本就不多的距离,深吸一口气道:“别再过来了。”
檀冰止住脚步,垂眸凝着她莹润的指腹间那根长长的发丝。
“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谢明瑶使劲捻着那发丝,认认真真地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手腕忽然一紧,一条白练裹住了她的手腕,她捻着发丝的手不自觉松开,发丝垂落,被檀冰接住。
那是他的头发。
谢明瑶方才靠近时捻走的。
她捻着他的发丝,像在摩挲他的肌肤,哪怕形容狼狈,也不影响暧昧环绕。
檀冰将发丝取回,一点点缠绕在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谢明瑶的视线跟着绕了一圈又一圈,直到他再次开口,冷冰冰地说——
“月宫嫦娥,怀抱玉兔,是哪里听来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