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僵持不下。
三人好话歹话都说尽了,村民就是不愿走也不领情,他们只好丧气的往回走,寄希望于明天市里派公安来,只希望不要夜长梦多。
谁知走到半路忽然遇见崔建国三人,“你们怎么来了?”
幺妹把叔叔叫到一边,小声的把半夜三点地震的话说了。她看过他手腕上的梅花表,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大松树是植物,对时间的概念不是特别准,它说“大概三点”,绝对是比三点早的。
顾学章一咬牙,“走,咱们回村。”
妇女主任和公社文书是不大愿意再去的,说句难听的,那些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老头老太,埋几个才好嘞!不见棺材不落泪,该!
况且,这事不好办,他们看着也不像地震的样子,到时候把村民撤走了人家不恨他们?顾学章是市局干部,反正有功轮不到他们,有错绝对是他们背锅。
一个推说家里有急事,一个说身体不舒服,溜了。
三个大人一个孩子,鼻尖上开始冒汗,是真的怕了,不知是不是错觉,仿佛脚下的土地已经开始震动了。
村口,团结一致取得胜利的社员们,嬉笑着各回各家,渐渐沉睡在各家热炕头上。雨越下越大,临晨一点的牛屎沟,亦如以前的每一个深夜,安静祥和。
幺妹看着熟悉的村落,熟悉的大槐树,榕树下的石头被一代代孩子们的屁股蛋磨得光滑黑亮,村里每一堵墙,每一棵树,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可爱。
是啊,可爱的牛屎沟啊,她最爱的地方啊!
她在这儿呱呱坠地,在这儿蹒跚学步,在这儿牙牙学语,在这儿吃到人生中第一口饭,第一个果子,第一条泥鳅……哦,可爱的牛屎沟啊。
幺妹抹抹眼泪,怜爱而不舍的摸着她曾经喜欢过的一草一木,大槐树,牛卵树,栗子树,翡翠兰……还有她第一次发现自己能听见小草草说话的狗尾草,老狗尾草已经死了,活着的是它的子孙后代。
这一晃,从她地精灵力觉醒到现在,已经七年了。
她深深地爱着这个地方,她的爱,不亚于那些安土重迁的老头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