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剑南端起碗来和石朝东喝了一碗,这酒似乎有这一股特有的香气,度数却应该不算太高。范剑南有些惊讶地道:“这是什么酒?”
石朝东爽朗的一笑,“哈哈,我们苗族人普遍喜欢喝酒,常以酒解除疲劳,以酒示敬。所以家家都酿酒,这酒是刺梨酒。用的是蒸熟的刺梨干掺和适量的糯米饭,加入自制的酒曲拌匀后,入缸密封。半月后酒化,再用木甑蒸馏。别的地方可是喝不到的。”
“确实很香。”范剑南点头道。
“他们还有多久到?”石朝东淡淡地道。
“应该也快了。”范剑南道。
石朝东一笑道:“我们不如把酒桌摆到门口去,一边喝一边等他们来。”这苗族大巫师骨子里有着一种少数民族特有的豪气。在送走了他唯一担心的孙子之后,他反倒放得开了。
范剑南一拍手道:“这样最好。这里空气怡人,风景独特。我们就喝着酒,吹着晚风,等他们到来好了。也让他们知道,我们并不惧任何人。”
这两人竟然真的在房屋门口摆下小酒桌,谈笑风生地喝酒聊天。就像是浑然不在意即将接近的危险。太阳下山了,初夏的天色却还明亮。微风拂动,范剑南面前的酒碗之中荡起了一阵涟漪。范剑南似乎从这酒碗的涟漪中看出了点什么,淡淡地道:“来了么?我们都等了好久了。”
小巷的拐角处传来一阵朗笑,章云岭走了过来,双手背在身后就像是散步一样的随意。但暗中却隐隐戒备着,他显然没有想到范剑南也在这里。所以笑着试探道:“范宗师,我们可真是有缘。想不到在这里也能碰上。”
“不是碰上的,我们在这里等了你很长时间了。”范剑南把一颗佐酒的花生米扔进嘴里,一脸笑意地看着他道。
“你们在等我?”章云岭的脸色微微一动,随即假笑道:“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了。”他刚想在酒桌面的空位上坐下。但是范剑南的动作却比他更快,一脚把那张长凳踹开。
章云岭冷冷地道:“范剑南,我可一直以礼相待,称你为宗师。你这算是什么意思?”
范剑南端起酒碗道:“这张长凳是给人坐的,不是狗。所以你还不配坐在这里,回去把你的主子叫来。”
章云岭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正想反唇相讥的时候,却被人一把向后拖去。来人一身白色西服,显得干净利落,竟然是一个长相颇为好看的年轻人。正是圣章兄弟会的主事者张坚。
张坚大大方方地扶起那张长凳坐下道:“范剑南,好久不见了。你那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尖刻。不过你还是说错了一件事。他连狗都不如,就算是趴在地上哭着喊着求我,也没资格当我的狗。”张坚微微一笑道:“你知道,我一向是个很挑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