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控诉有多控诉。
艾肯“……”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好了好了。刚才说到哪儿了?对,我摔下了树。我摔下了树,发出了动静,在落地的一刹那,就被一群不认识的纯血血族围住了。”
“如果你突然被一群不认识也打不过的人围住了怎么办?当然是饶命啊!我当时一口气说了好多好话,说愿意拿出我的全部资产,只求他们能放我走。可是他们二话不说,立刻提起我,要拿我继续去喂木乃伊。”
“然后么……”艾肯摊摊手,耸耸肩,“我就被吃掉啦。”
艾肯这几句话说起来轻描淡写,但只要设身处地地代入一下,便会从灵魂深处发出一种颤栗恐慌之感。
意识清醒地被吃掉,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说起来很奇怪,我被吃掉后,意识一直都在。大概是因为伯爵能量对于它来说太过强大,没办法消化。后来,那些血族又给这个怪物喂了好多东西,有活生生的人,也有血族,总之什么都有。”
“我一般只有在它进行消化的时候才能掌控身体,这次突然出现,我觉得归功于琉歌小姐你的猎人血脉。”
“在我艾肯本人意识清醒的时候,我也调查过一些事。后来我了解到原来一开始伯爵还活着的时候,我命人投喂它的尸体早就被人在不知不觉中换成了血尸,再是低级血族。”
“其实,在帝国军队命那群人来送死之前,我掌控身体的时候还挺多的。这也是我公司为什么能持续发展的原因。”艾肯挠了挠脑袋,“琉歌小姐,我知道你对我并不放心。所以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你为我提供猎人血液,我倾尽我所有的资源来助你开创氏族。”
“我想走到血族的权力中心,找出那个把我喂木乃伊的血族……”艾肯咬牙切齿道,“以及,我想寻找办法,把我和这只鬼东西彻底分离开来。”
他说起自己的经历来抑扬顿挫、声情并茂,简直闻者流泪见者伤心。然而,沈雁月和琉歌都对此不为所动。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灰暗的烂尾楼内,眸光狡黠的少女晃了晃食指,比了个一,“第一,你既然偶尔清醒,那你是怎么在巴士上做局套我的?”
“哦那个啊,不管你信不信,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车上了,那些被袭击过的人早就陆陆续续上车了。这个怪物很奇怪,不仅是被它咬到会变异,被它抓到、伤害到一样会变异,就像丧尸一样。”
“它袭击人的时候,我大多是不愿意用意识旁观的,因为那很恶心,让我觉得自己也不是个人。但是你在城堡内用血泼它的刹那,是真的把我唤醒了。从那一刻开始,我就一直用意识在旁观。”
“旁观着,伺机而动,那辆车……更像是恶趣味地与您打个友善的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