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成最后一笔时，琉歌呼了口气，伸了下懒腰。

沈雁月坐在离她不远处的木桌边，她画了多久，对方也陪了她多久。她起身，拢了拢厚厚一沓有些潦草的草稿，递给沈雁月道，“哥哥，你看看你比较喜欢哪一版？”

对方摘下高科技电子眼镜，瞥了眼身侧的时钟，语气颇为无奈道，“你啊，我本来还打算今天带你出去玩的。”

“以后可以出去玩，”注意到时间，琉歌停顿了一下，狡黠地改口道，“现在也不晚，哥哥，你可以请我吃夜宵啊。”

……

伦敦的市区说大可大，说小也不小。对于吸血鬼来说，城区内的距离，使用瞬移不过是一眨眼的事。

沈雁月领着琉歌进入了一家极具异域风情的小店，店内人声鼎沸，墙上到处挂着琉歌没有见过的装饰：粗犷的铁器、泛黄的兽牙项链、还有不少怀旧风格的手风琴。

沈雁月与店主似乎认识，两人在店主的带领下走到店内一个挂着天鹅绒隔帘的小间，点上几只罩着彩绘圆球玻璃的蜡烛，面对面坐了下来。

室内还有摇滚乐队驻场，背景音传到琉歌所在的隔间中已被削弱了许多。飘荡的隔帘内，是一个有着嘈杂到恰到好处的、引人说话的放松环境。

两人端详着菜单内容与配料，讨论着点了几个菜。在等待的过程中，琉歌率先问道，“哥哥，之前在火车上你告诉我艾肯的话最多只能信四成，你还记得吗？”

“嗯。”

“昨天在模拟战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问题，”琉歌道，“我感知不到艾肯的气息。照道理来说，我血脉等级比他高，不可能感知不到他啊。但当时……”说到这里，她轻轻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你在监控屏幕的时候应该也注意到了吧？”

沈雁月颔首。

“我先说一下我的猜测，”琉歌略微紧张地看着他，像是面对即将审阅论文的教授，“……嗯，等等，我还是先说一下之前在曼城发生过什么好了。”

她将艾肯、赛德、还有斯威特的出现概略地讲述了一遍，随后道，“其实……虽然我不知道你会怎么看我，但我可以肯定，多米尼克不是梅尔维尔氏族的人。”

“第一，他死前直呼亲王为“梅尔维尔”，这点我觉得很奇怪。一个氏族的成员，首先应该尊称自己的家主为‘亲王’吧，除非他平时就习惯那么喊，或者对这个人感到不屑。”琉歌道，“虽然真帆也直接叫你的姓……但是你们的关系更加倾向于朋友，跟多米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