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来跟他们做一个了结的。
到底是谁的错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曾做过的事也不重要了,从此,无论是晏洲安还是阿奴颜,许镜清与他们,再无瓜葛。
现在他傻了,没有办法告诉任何人他心里的想法,但就算清醒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这些话。
但是没关系,他松快了,他解脱了,他可以抛弃诸多曾施加在他身上的重担。
没有人再在他耳边说,你是天生剑骨,几千年难遇的习剑天才,你应该好好练剑,保护平常界,保护千千万万的百姓。
可为什么明明就是你们自己犯的错,却要我来保护,我保护了那么多的人,谁来保护我。
每个人都想从他身上索取,他们却从不施予回报。
凭什么呢?
所以他扔掉了那把剑,扔掉了他近一百年的过去。
他情愿当个傻子。
外面天一点点黑下来,三人一蛙缩在避风处的妖兽巢穴里,风风沉默了很久,终于重重捶了一下许镜清的肩,“算了,你当我说的气话,我肯定会把你们一起带出去的。”
许镜清抬头看他,眼睛是前所未有的澄澈干净,没有一丝烦恼杂念,他说:“回家。”
风风目不转睛与他对视,大概在某一瞬间读懂了他,用力点头,“嗯,回家。”
夜里风风摸黑出去找吃的,赤狐九发起高烧,许是他体质特殊,身上烫得都可以摊鸡蛋了。呱呱急得团团转,许镜清凑过去摸了摸赤狐九的脸蛋,没说一句话跑出去了。
赤狐九身边离不开人,呱呱以为他是去找风风,也没喊,不一会儿许镜清赤着上身带着满身冰冷潮湿的水汽回来,把赤狐九衣裳解开露出胸膛侧过来,自己躺下去,用背抵着他的胸膛,给他降温。
呱呱一摸他的手,凉得吓人,头发衣裳也是湿哒哒的,他不知道跑哪个河沟里泡着把自己泡得冰凉凉的,回来用身体来给赤狐九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