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自己尝了一尝,这才点头:“嗯,可以了。”
真是个顽固的老头子!谭雅暗地里鄙夷。
菜上了桌,荤素搭配,有汤有酒,五颜六色,可谓色香味俱全,不亚于米其林餐厅的标准,此刻,只为她一人所享。
“喝汤还是喝酒哇?”沈庆平老师坐在她对面,虽是问她,却又自问自答,“算了,还是先喝汤吧。”他递了大汤匙给她,“不吃饭,胃里空空,不喝碗汤垫垫,还想喝酒?年纪轻轻胃不要啦?”
谭雅接过汤匙,分秒必争地还嘴:“我又没说要喝酒,是你自己先入为主,莫名就给我又骂了一顿,你说你是不是跑马输了,把气撒我头上的?”说着手上不停,迅速给自己舀了一大碗汤,还顺势捞起个鸡腿。
“少乌鸦嘴咒我呀。”沈庆平老师举起了筷子,佯装要打她。
谭雅压根连躲都懒得躲一下,舀了口汤,入嘴鲜嫩,她只尝得出有菌菇、笋丝、枸杞,姜片被她无视,谁让这东西曾仗着她眼神不好,多次冒充鸡肉,让她一口咬下去,却是呛口的辛辣。
“学习还好?”开了胃,沈庆平老师便如同这天底下所有的长辈一样,开始关心起晚辈们的学业来。
谭雅在百忙吃菜中,抽空回答他:“嗯,挺好的,都是a+.”
“最近没接戏?”沈庆平老师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不喝,只晃了红酒杯,慢悠悠地说,“我看你回来这段时间,都在不务正业啊。”
“什么叫不务正业?”谭雅拧了眉,脸上却还是笑,“走秀,出席品牌活动,那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呀。”
“狡辩。”沈庆平老师翻了个白眼——谭雅自认为,她那翻得出神入化的白眼,就是跟着他耳濡目染来的。
她笑着,去夹起块菠萝咕噜肉:“倒是有个好本子,我还在看,可能月底会去谈谈。”
“哦?”一说起剧本,沈庆平老师顿时就来了兴致,他往前坐了坐,光明正大问她,“是什么本子?编剧是哪一个?导演呢?”
“嘿,”谭雅挑眉瞪了他,“你是知道的,这些都是保密的好不好?”
作为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都要多的存在,沈庆平老师哼笑一声:“你拿这个搪塞我?你把刚才吃我的都吐出来!”
吃多了荤,谭雅夹走一棵蚝油生菜,用以调和胃口:“进了我的胃,那就是我的啦,你就不要想再拿回去了。”她吊儿郎当地说,纨绔不输败家子弟。
初见只觉是个倔强却又真诚的小女孩,拍戏时感叹她还灵气,是难得小小年纪就会用那双乌润眸子讲故事的小演员,他有意培养,却不曾想,这养着养着,竟养出了个如今万般顶嘴来去如风的没良心。
这种时候,就只能往迷信上推了:“我定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谭雅抿嘴,冲他一笑:“没关系,这辈子还很长,你慢慢还,我不着急。”
若不是常年锻炼,体检一切正常,此刻都该给她气出高血压了。
一餐食完,先不收拾碗筷,一人一盅冰糖燕窝,权当饭后甜品,盘腿坐于茶几前,慢慢细品。落地窗前映着夕阳晚霞,红通通一片,自然的滤镜唯有人眼记录,哦,还有窗前趴着的那只长毛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