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握住面前的白瓷杯子,大麦茶水有点烫,掌心的温度让她有点意识到,方才都是臆想。
她有点想要笑,曾经她在钱可失恋的时候,劝她说,一个人最不应该的,只有三件事:懊悔过去的选择,忧愁明天的未知,焦虑并虚度现在。
劝别人的时候,大道理都是一套一套的,等真正轮到自己,才发现,这世上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所以这几年,她几乎没怎么回过家,她怕,怕见到陈格,也怕自己会懊悔。
现在想想,好像也没必要,他们这样,不相处得挺好的么?
她这样想着,突然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等等!”她手忙脚乱,捡起桌子上陈格才摘下来的口罩,探身就往他脸上盖去,“你就不怕被人给认出来吗?”
他们都坐下来有好一会儿了,她现在才注
意到这件事。
陈格笑着,按下了她的手:“我们这个位置很隐蔽的,不会有人发现。”他拉了下棒球帽檐,又拉高了些毛衣领子,脖子一缩,遮住了半张脸,又说,“你看,我这个样子,谁会认得出来?”
盛棠看了他半天,终于在浆糊似的脑子里,找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此刻的眼前所见:“猥琐。”
“嗯?”陈格露出嘴巴来,“你说啥?”
她迅速撇过:“我是说,你要上头条或者八卦小报什么的,请你自己或者跟其他什么女艺人上,别拉上我。”她捧了杯子,下巴一抬,“我可是正经的科学研究者。”
陈格给她鼓掌:“那可不,盛博士。”
盛棠举起了盛有大麦茶的杯子,敬他:“陈学士。”
“怎么突然就有了种要演古装的感觉呢?”陈格嘟囔着。
他提起古装,盛棠就想了起来,说:“你别说,你的古装扮相,还挺好看的,很有一种,”她搜索着合适的形容词,“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感觉。”
陈格才想要自谦一番,又听她接着说:“真没想到,你还适合古装扮相,我一直觉得,你只有现代装才好看。”
陈格龇了牙:“谢谢啊。”
“不客气。”她说,又捧了杯子喝了口水。
瞧她这样子,陈格知道,她怕是醉意上头了。
“你还想吃粥吗?”他问。
“吃啊,为什么不吃?人都来了。”她有点奇怪。
陈格给她杯子里添水:“我是说,你要是觉得头晕,想睡觉,我们可以打包带回去。”
“我不困,”她笑着,“我现在精神得很呢。但是你说得对,”她一指陈格,“我们还得打包一份带回去。”
“嗯?”
“我家里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她玩笑着。
陈格当然知道,她是在说陈媛媛和楚芳菲。
“她们知道你是跟我出来的吗?”他问。
“怎么可能让她们知道啊?”盛棠看傻子似的看了陈格,“楚芳菲也就算了,你又不是没有领教过陈媛媛的厉害,会被讲是旧情复燃的。”
陈格转了面前的杯子,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半晌,他抬眼,看了对面两手捧了面颊的盛棠,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她的脸灿若桃李。
“是旧情复燃,不好么?”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