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整洁,仿佛保洁阿姨才打扫过。一进门,盛棠就甩下了脚上的单鞋,光着脚,走去小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一瓶苏打汽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陈格摆正她脱下的鞋子,又拿了酒店拖鞋,放到她脚前:“穿了。”
她捏着苏打水瓶子,听话地将两只脚蹭进了拖鞋里。
“你的房间在哪儿?”她问。
陈格伸手捏了捏她绯红的脸:“怎么,这就要赶我走了?”
他的手指是温热的,碰上她同样发烫的脸,
她觉得不舒服,撇开了头,她又问:“你不累吗?”
陈格懂她的意思,累的话,就该回去休息。所以他说:“我不累。”
盛棠呆呆“哦”了一声,坐去了床上。
陈格也跟着坐了过去,侧头看了她:“你要不要睡?”
她身子歪了歪,脑袋靠去了他的肩上,摇了摇,头发蹭着他的衬衫,沙沙地响:“我睡不着,但是想躺着。”
“那我们就躺着。”陈格说着,带了她的肩,就要往下倒去。
“不行,”盛棠却挣扎了起来,“还没刷牙。”
明亮的盥洗室里,久违地,两个人并肩站立着,电动牙刷嗡嗡地响,让盛棠原本就有些沉重了的脑袋,这下就更有点迷糊了。
就算是香槟,也还是有点酒劲的。
陈格看得清楚,镜子里的女人,眼神有些迷离了起来。他侧身,看她一只手撑了大理石的台面,银色吊带裙挂在瘦削的肩膀上,笔直的锁骨坦然呈之,显现艾玛殊海峡。
他突然就想起了那一年,她抬了下巴,对自己说:金屋藏娇。
刷了牙,胡乱洗了把脸,盛棠终于如愿躺去了床上。一挨着松软的被褥,她的眼皮,就不由自主地,要阖上了。
身侧的床往下陷了一陷,她翻了个身,两只手摸到了精实的腰背,环了上去。
她听见温柔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说:“睡吧。”同时一只宽大的手,轻轻拍了她的背。
仿佛是带了魔力,她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好像很漫长,却又很短暂。盛棠没有做梦,又或许做了,但她已经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被闹钟吵醒时,自己满腔的愤怒。
她已经很久,没有被闹钟叫醒了,也很久,没有这样生气了。
盥洗室里传来水流的声音,她这才恢复了一点理智,手臂枕着的地方,被褥还是大面积温热的,显然离去的人,没走多久。
她抱了被子,闭了眼,狠狠呼吸一下,终于决定起身。
陈格正好从盥洗室里出来,看见她起来了,挑了下眉:“这么早?”
盛棠挣扎着,去关了手机闹钟:“我得去化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