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交代过自己那一段往事。仿佛只要他不说,当年在瓜州城中被十面埋伏、遭亲人暗算、在江湖流离数年的往事就不存在。
他最害怕自己的软弱,也痛恨见到他人的软弱。
李知容却像没听见一般,继续一丝不苟地上药。创口处理完,她才抬眼看着他:
“你很像我从前认识的一个人。我从前,在他手下做事。”
安府君心中一惊,又努力镇定下来:“他……他是如何一个人?”
她抱臂沉思,像是在努力总结:
“他脾气不大好,自以为是,还总克扣我的月钱。”
安府君:“……”
“但他救过我,供我衣食住行,请师父教我功夫,我最后犯了大错,他还是放了我。”
她笑了笑,抱着胳膊望月亮:“还有,我从前晚归时,他总像你今日这般,在长街尽头等着我。”
他不说话,两人一起望着月亮。最后还是他先开口:
“你心中有过……有过他么。”
李知容沉默了许久,才玩笑般地说:
“他对我恩深似海,若是按传奇本子的说法,我应当以身相许。但我还有旧仇未报,生死难料。胡乱报恩,岂不是耽误了人家。”
一旁的颇黎却不知为何生了气,闷头转身就向前走,把李知容丢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