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曾听闻瓜州有传言,说沙陀部三十多年前出过一件怪事。朱邪部的先族长为保住全族,将族中婴儿献祭给了唐军,说是……吃了能长生。听说,那婴儿后来化为妖魔,世代纠缠沙陀族。”
他凝视安府君的黄金瞳:“那妖魔,不会就是你罢。”
安府君不动:“你怕了?”
默啜大笑,挑衅地拍拍他的肩,转身走出营帐。
“怕?人比妖魔可怕万倍。你应当惧怕我。”
(二)
几里之外的大营高处瞭望台前,李知容被牢牢捆缚在祭坛中央的高柱上。来来往往的突厥骑兵如同狼群,在她身边来回逡巡,眼神饥饿。
万幸的是,她的佩刀仍贴在腰际,艰难摸索到后,她小心避开巡逻兵的视线,一点一点,先用刀尖磨开手腕的绳索。
此处果然居高临下,是一处城郭。城外不远处,堆满抢来的西州军粮草辎重,浩荡连绵,十分壮观。
如此规模,竟就在西州城眼皮子地下,为何一直未有人发现?
她不敢细想下去,只能大致观察之后,在心中计算了此处赃物的大致数目,又记下四周山川地势。手中绳索已被磨开大半,再稍加抖动就能挣脱。她此刻需要的,是一个逃出去捎信给大军的时机。
然而不远处,一个身量魁梧的人正向她走来,肩上停着鹰鹫,他也像一只鹰鹫。
阿史那默啜。
(三)
与此同时,沙陀营帐内,安府君被捆缚在大帐中央的立柱上,面对着他的宿敌,也是他的父亲。
两人都沉默着,无边的愤恨灼烧着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