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说,什么感觉。”
李知容沉思:“兄,兄弟之情。”
安府君扶额,半晌又振作起来:“兄弟我也可以试试。你若是没有感觉,我有技术。”
裴公子告辞,言称帐中太热,需出去吹风。
李知容醉得不省人事,被安府君抬回帐中时,已是深夜。
帐外初冬寒气萧瑟,帐内烛影摇曳。
他安静地看了她许久,终究是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四)
此刻将军营帐中,却仍燃着烛火。
王将军身旁坐着陈子昂,正飞速运笔记录着什么。对面是唐休璟,神色仓皇,额际挂着豆大汗珠。
“瓜州城就在西州腹地、东临陇右,南凭昆仑。突厥游骑在城中盘踞已久,为何西州军从未发觉?”
唐休璟终是走下坐席,摘掉头上军盔与调兵符,朝王将军和阿史那将军行叩拜之礼,花白头发下,皱纹爬满额头。
“吾里通外敌,是大唐与武周的罪臣,死有余辜。”
“瓜州都督曾是吾部下,两年前死于与突厥骨咄禄交战。默啜即位后,天山南北诸部,或依附于吐蕃,或依附于突厥。唐军孤腹背受敌,只能远交近攻。”
“吾为换回被俘唐军,曾与骨咄禄达成盟约,借用驻扎在瓜州与伊州的突厥游骑震慑吐蕃,代价是听凭其吞并瓜州朱邪部。然我未曾料到,此举是放羊入虎口。如今突厥游骑坐大,已成一患。”
王将军盛怒:“唐都督身经百战,怎犯如此大错!”
唐休璟凄然:“薛将军、裴将军、黑齿将军、程将军。大唐的守边良将哪一个不是含冤惨死。安西四镇,已不是从前的安西四镇了。”
夜风呼啸,有一人立于帐外,如同边地长了一株突兀的修竹。
他请传令官通报,言说他熟悉陇右地形,愿自请为西州军驱驰,夺回默啜运走的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