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隍微微皱起眉,看向了言府中的内宅,他明显地感觉到那橘树的妖力动荡了几分。
大概率是与阮韵梅有孕相关。
他叹了一声,说道:“如今这般境况,怕又是要再现旧事。”
陈九摸了摸下巴,问道:“也就是说,言府长子便是因为出了问题才死的?”
白城隍点头道:“其子言平安,约莫是在十三岁时,三魂七魄更是一夜之间碎了四魄,变的神志不清,眼露凶狠,半人半妖,只可称‘怪’,伤言府下人约莫二十余人,最后阴差赶到,持法剑当场将其斩杀。”
“三魂七魄乃是人之独有的,人妖缔结生子,最容易出问题的便是妖魂与人魂的冲突,人魂始终是不敌妖魂的,早年间我便料到会有这一劫。”
“此事我也与天顺府城隍提起过,只不过我与大人都无能为力,也是念在言文山与之情深意重,才网开一面,拖到了发作的时候。”
白城隍顿了一下,说道:“若是陈先生觉得小神所做的有错,尽可责罚。”
陈九摇头道:“此事轮不到陈某来论对错,你是职责所在,言夫人与言文山两情相悦,结为夫妇,为保腹中胎儿,也无过错。”
白城隍叹了口气,说道:“可是,谁都没错,才是最大的错。”
陈九的目光望向那内宅所在。
他问道:“如今言夫人再有身孕,你又当如何。”
白城隍顿了一下,说道:“若是陈先生未至此地,小神该是会持法剑至此。”
意思很简单,机会已经给过一次了,人妖不可生子已是显而易见,明知故犯,便不是他不讲情面了。
陈九抿了一口茶水,说道:“陈某确实沾了言府些许因果,但救还是不救,还是得问过才知。”
白城隍沉思片刻,抬起头来,拱手道:“既是陈先生开口,那小神便再等几日就是了。”
“届时陈某也会给你一个答复,不会让你难做。”陈九点头。
他抬了抬手,撤去了压日巡游身上的那股力。
日巡游松了口气,却是精疲力尽地说不出话来,神魂受了不小的伤。
白城隍顿首谢道:“多谢陈先生饶它一命。”
“带着他走吧。”陈九摆手道。
白城隍张了张口,好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他抓住了一旁日巡游的衣领,提在手中。
与陈九道了一声告辞,接着便化作了一道金光离开了言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