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语:“……”她刚才说了啥?哦,弟弟,这货该不?是相信了吧?
“所以,这就是你把我救下来的?理由?”岳临泽定定的?看着她。
陶语眨了眨眼?睛,半晌道:“当……当然,不?然我对你没半点那种心思,还对你如此纵容?还不?是因为这样。”
岳临泽沉默了,半晌低头将包袱收拾好,放到一旁躺在地上,陶语趁机道:“你要是不?想跟着我,那我盘缠分?你一些,咱们分?道扬镳,只是现在不?行,我一个女人太?危险,你得先将我送到下个城镇,然后你再走。”
她说完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你还想有个人能?相依为命,那咱们就一起,我日后拿你当弟弟疼,供你读书考取功名,你看今日占我财产的?官军没,他?们就是因为有官位在身,所以才能?为所欲为,你只有用功读书,日后才能?有出息,才能?让旁人再不?敢提起你宠侍的?身份。”
岳临泽沉默的?看着她,半晌道:“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只因为他?像自己弟弟,便真的?拿他?当亲弟弟一般对待,他?不?信这世上真有这么大公无私的?人。
“自然有好处,曾经?我是首富,旁人见了我自然要敬
我一分?,即便我是女子也要对我客客气气的?,但如今不?同了,我就是个普通的?寡妇,且连个孩子都?没有,日后安家后少不?得看人脸色,但若家中有个弟弟就不?同了,且这个弟弟还能?考取功名,我的?人身自然得了保障。”陶语叹息一声,仿佛万般无奈。
她说完便紧张的?看着岳临泽,她在赌,赌岳临泽会不?会有一点良心,在她解除‘误会’之后,对她心存一丝感激,也在赌他?报复杏花楼的?心有多重,是不?是觉得考功名是不?错的?路。
岳临泽沉默有多久,陶语的?心就犹如在火上烤了多久。许久之后,岳临泽看了陶语一眼?,接着躺到了地上,闭上眼?睛就要休息。
陶语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看着火光在他?清俊的?脸上不?断跳跃,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半晌,她眨了眨眼?睛,感慨在闭塞空间里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虽然也被磨砺出阴狠的?性?子,但本?质还是单纯的?。
她叹了声气,走过去想将包袱取回来,可?刚动一下,他?的?肌肉便绷紧了。陶语犹豫一瞬,低声道:“把包袱给我吧,你枕着也行,免得夜里有贼人。”
岳临泽动了动,最终将包袱放到了自己头下。陶语勾了勾唇角,也跟着躺下了。她盯着上方?的?星空看了许久,心想自己这波破产还不?算亏,至少副人格愿意撕下伪装了,日后她便好好照顾他?,待他?考到功名报了仇,她也就功成身退了。
陶语安静的?想着以后的?计划,半晌翻了个身,扭头看向已经?睡着的?岳临泽,她静静的?看着他?消瘦的?身子,轻轻叹了声气。他?看着身量其?实并不?大,本?来还在抽条的?时候,却?因为长年没个好时候,此刻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没有一点成年男子的?样子。
等安了家,就好好给他?补补吧。
陶语打定了主意,渐渐困了起来,打了个哈欠便什么都?不?想了。
静谧的?荒野,只有火堆发出哔剥的?响声,整片大地都?沉沉睡去。
岳临泽缓缓睁开了眼?,如游魂一般坐了起来,盯着陶语毫无防备的?后脑勺看了许久,最后
将目光定在了自己旁边的?石头上。他?安静的?拿起石头,像一只深夜出游的?猫儿一般走到陶语身边。
月色下,陶语嘴唇动了动,闭着眼?睛睡得死沉。或许是失去所有的?缘故,此刻的?她再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嘟起的?唇还透着些许单纯。
岳临泽平静的?看着她,在她不?自觉的?伸手抓脸时,他?的?石头猛地砸了下去。陶语瞬间被耳边的?响声激得跳了起来,看到岳临泽后瞪大了眼?睛。
她惊恐的?后退几步,然后就看清了岳临泽手中的?石头,以及石头下那条死得透透的?蛇。陶语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惊声道:“怎么回事!哪来的?蛇?!”
“这里是湖边,自然有许多水蛇,还是去马车上睡吧。”岳临泽淡淡道。
陶语咽了下口水,还是觉得有些后怕,刚要感谢岳临泽,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这个时候怎么起来了?”还刚巧看到她旁边有条蛇,并用石头砸死了它?
她又看了眼?稀烂的?蛇头,心脏一时间悬到了高处。
岳临泽随手将石头扔了,接着道:“起来尿尿。”他?说完就背过身朝前走了几步,然后解开腰带开始舒展。
陶语听得耳朵泛红,呐呐道:“你如今也是个大孩子了,能?不?能?避讳些?”
“避讳什么,主人?”岳临泽的?声音里透着嘲讽。
陶语撇了撇嘴:“你别总是对我有敌意,如今我是你的?姐姐,不?是什么主人,日后切莫在别人面前这么说,知道吗?”
岳临泽微微抖了一下,系上腰带转身,扫了她一眼?:“哦。”
……什么态度啊。陶语嘴角抽了抽,破产后不?到一天的?时间内,第一千零一次怀念自己有钱人的?生活,至少那时候吃饱穿暖小奴隶客气,她也不?用睡有水蛇的?湖边。
陶语颇为失落的?坐在那里,岳临泽躺下后余光一直看着她,见她一动不?动,忍不?住道:“为什么不?睡觉?”
“有蛇。”陶语老实道。
岳临泽嗤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理她。陶语缩了缩肩膀,觉得冷了就又加了些柴火。
一夜艰难的?熬了过去,岳临泽被清晨的?露水弄醒时,
睁眼?便看到陶语还在添柴火。他?沉默一瞬,心想难怪一夜都?没觉得冷。
陶语看到他?醒了笑道:“醒了啊,咱赶紧走吧,天黑之前能?到下个城镇,要是地方?合适,咱便在那安个家吧,赶路太?难熬了。”
岳临泽听到‘安家’两个字顿了顿,看了她一眼?后沉默起身,将昨夜他?搞得乱七八糟的?家当都?收拾好放到车上,这才坐到马车上等着。陶语也不?介意他?冷漠的?德性?,起身便钻进马车里。
进去后她倚在车壁上闭着眼?道:“总算不?用怕了,今天你驾车吧,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