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客栈住了?”岳临泽蹙眉。
陶语笑笑:“是啊,没在咱家,所以你今日可以回自己屋里休息了。”
“他会这么老实出去住客栈?怕不是故意糊弄咱们的吧,他在哪家客栈?我去确认一下。”岳临泽面无表情道。
陶语表情一僵,下意识道:“……我哪知道他在哪间客栈住,你别管这些?了,还是回房休息吧。”
“镇上?就几家客栈,很容易就找到的,我先去看看。”岳临泽声音愈发冷了下来。
陶语心虚的将声音抬高:“找他干什么?说不定?已经离开了,你还是回屋休息吧,都赶了两日的路了,定?然很累。”
岳临泽听着她的声音,理智如遭受狂风暴雨的孤岛一般,随时都要被巨浪击碎。他很想一脚将门踹开,但他心里清楚,如果因此惹了陶语的厌弃,很可能他会被赶走。
这一刻他恨透了没有丝毫力量的自己。
“是啊,那我就去休息了。”岳临泽听到自己的声音说,然后就感觉到身子机械的往自己屋里走去。
他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便是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如同神经病一般贴着墙壁,明知道隔壁会有什么,然而他就是要自虐的听着。
陶语见他听话了,终于松了口气,看向床上?的英公子道:“赶紧将衣裳穿上,待会儿便离开吧。”
英公子看着她苦笑:“你当?真是在意他。”他还从未见过陶语这么关心过谁。
陶语看他一眼,催促他从床上?下来,接着便将他躺过的被子都卷了起来,一把塞到他怀里:“这些?我都不要了,你拿走。”一想到这上?面有男人那什么的痕迹,她就膈应得不行。
英
公子看了眼手里的被子,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陶语似乎不知道,他们两间屋子之间的隔音有多差,他先前住在岳临泽那屋时却是清楚的,虽说低声说话的具体内容无法听清,可谁的声音几人说话还是能听清的。
恐怕那边屋里的人,已经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陶语房间里了吧,而他没有过来质问陶语,看来他对自己也没什么自信啊。
英公子轻笑一声,趁陶语转身换新被褥的时候,偷偷将自己方才用过的锦帕丢到了床脚处,然后对她道了声别,便抱着被子离开了。
他就是走,也要给?岳临泽留下一根刺,叫他知道他在陶语眼中也不过如此,起初这根刺碰一下只是有些?刺痛,等陶语渐渐对岳临泽没那么用心了,这根刺周围便会开始溃脓,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因为自己留下的刺分开。
陶语精神时刻紧绷着,担心英公子随时都会给?自己叫一下,到时候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不过还好,英公子还算识相,直到离开家里将院门关上,都没发出声响。
在他离开后,陶语长长的舒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发了许久的呆,最终看了眼自己被英公子睡过的床,选择将上?面铺好的被子抽下来,铺到地上睡了。
至于这张床,还算等明日晒一下再?说吧。
岳临泽静静的听着,任由一颗心随着隔壁时不时传来的响动变得越来越疼,直到彻底安静下来,他才结束这场自虐。
如果他有官名在身,如果他权势滔天,陶语是不是就不会敢对自己食言而肥了?此刻的他恨毒了,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恨毒了谁,是狗改不了吃屎的陶语,还是趁他不在勾引陶语上?床的英公子,又或者是无权无势、连句实话都不敢跟陶语说的自己?
岳临泽缓缓吸进一口气,只觉得连空气里都夹杂着利刃,刺得他从口唇到喉咙都是疼的。
可是他只能忍着这份疼,咬着牙将这份疼咽下去。
他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整个陷入睡眠的小镇,谁都没有发现一个少年心中的戾气突然增多。
一大早陶语便起来了,睡了一夜的地铺,她只觉得浑身酸痛,恨不得立刻就把床搬出去晒晒。
于是她很快
洗漱好后,便去敲了岳临泽的门,没敲两下门便突然被打开,陶语吓了一跳,失笑道:“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她面容平静,仿佛先前的每一个早晨一般。岳临泽垂眸道:“三日未见你了,有些?想你。”
“想我就对了,谁叫我是你姐姐呢,”陶语嘿嘿一乐,接着提出要求,“那什么,今日天应该不错,帮我把床抬出来晒晒呗。”
“为什么要晒床?”岳临泽看向她,目光有一瞬间像利刃一般叫人感到危险。
陶语眨了眨眼睛,那种危险的感觉便消失了,而眼前的岳临泽还是那个叛逆期反复的小少年。她笑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想晒了呗,你帮我抬一下。”
岳临泽定定?的看着她,直到她开始感觉到不自在时,才淡淡应了一声。陶语松了口气,转身朝厨房走去:“干活之前先吃饭,我去做些?吃的,待会儿再去抬。”
“我先去看看。”岳临泽道。
陶语朝他摆摆手:“去吧,看怎么好抬。”
得了她的允许,岳临泽便进了她的房间,屋里和?先前并没什么不同,只是床上?的一切用具全是新换的,他不知道是昨夜换的,还是在他走之后才换的。
屋里头静悄悄的,岳临泽缓缓靠近床边,伸手摸了摸上面整齐的锦被,眼底是一片死寂。
她便是在这样一床被子上?被英公子压在身下了吗?她那时候的表情会是怎么样的,会大声的呻【吟,还是会小声哀求,是和他梦里一样主动又大胆,教导英公子做各种稀奇的事吗?
岳临泽冷静的看着锦被上?的花纹,一遍又一遍的想着陶语会出现的模样,每想一遍他就被折磨一遍,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研究好了没,怎么抬啊?”陶语的声音远远从外头传来。
岳临泽随口道:“得侧过来……”他的目光无意间扫到床脚处,声音立刻如被掐住脖子的一般消失了。
地上是英公子的手帕。岳临泽眼底一片阴鸷,他面无表情的蹲下,刚要伸手去碰便看到上面一点污浊。同为男人,他实在太清楚上?面是什么了,虽然先前一直被自己的想象折磨,可如今一看到这东西实实在在的出现在面前,他才
算明白先前心口的疼都不算什么。
“临泽?”陶语在外头叫了几?声都没人应,她好奇的推门进来了,岳临泽立刻用脚踩住手帕,转身看向她。
“你怎么没说话啊?”陶语心中有些?紧张,他该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
岳临泽定定?的看着她,半晌道:“没听到,你做了什么饭?”
“番茄炒蛋,快出来吃吧,马上就要凉了。”陶语立刻叫他。
岳临泽点了点头,趁她没注意将锦帕踢到了柜子下,这才跟着她出去。
二人在堂屋坐下,边吃饭边聊天,这会儿陶语总算有功夫问他了:“你考得如何?”
“还行。”岳临泽随口道。
陶语一听就知道是有把握的意思,当?即松了口气:“看来还不错啊,如果这次成绩特别好的话,那咱就不怕了,说不定?你就直接能在皇上?面前露脸了,到时候看谁还敢再欺负咱们。”
岳临泽的手指顿了一下,垂眸道:“你很怕英公子?”
后你还怎么立足啊,再?说你还有心上?人呢,她会怎么看你,毕竟人言可畏。”陶语叹了声气道。
岳临泽看她一眼,半晌道:“如果我能拔得头筹,你要给?我什么奖励?”
“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陶语立刻道。
岳临泽嗤笑一声,低下头继续吃饭:“以后做不到的承诺,就不要随便乱许。”
“寒碜谁呢?”陶语失笑,“你尽管说,只要我能给的,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岳临泽看她一眼:“真的?”
“真的!前提是你考第一啊!”陶语笑道。
岳临泽跟着露出一个微笑:“我要的,你肯定能给,你记住现在说的话,等榜单下来,我便找你要。”
“太自信了吧朋友,这次可不是光跟咱一个小镇比了。”陶语斜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