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啊……起来啊……”鹤兰山的声音如泣如诉,眼泪仿佛止不住的泉水一般涌出。
“你可以放人了么?”宁月仿佛没有听到鹤兰山的哭泣,直直的昂起头,脸上却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中枢轻轻一松手,鹤兰山缓缓地跌落。但是转瞬间,鹤兰山仿佛掉落地上的乒乓球一般弹跳而起。
“宁月,你给我起来,起来……老子不要你跪,老子不要你为了我跪着!鹤兰山从踏出江湖的那一天起就知道,刀头舔血总有一天会死,所以我告诉自己。这辈子永远不能哭,永远不能跪。可是,老子的一生英明,竟然被你全毁了。宁月,老子不要看到你这个熊样,那个意气风发一指琴声败我拔魔斩的宁月到哪了?宁月,你给我瞪大眼睛看着。一世兄弟,不是像你这样卑躬屈膝换来的。老子当你是兄弟,永远的兄弟。你丢掉的尊严,老子替你捡回来——”
话音落地,宁月猛然间抬起头。如沐春风的笑容瞬间被收起,瞪大的眼眶之中,写满了惊惧和惶恐,“兰山,不要——”
鹤兰山的微微斜着头,延期的下巴仿佛对眼前仙宫弟子出自灵魂深处的嘲弄,“我鹤兰山不需要兄弟卑躬屈膝的苟且偷生,今天宁月这一跪,不是跪你们,而是跪老子,因为今天,他为老子送行!”
“轰——”一掌快若闪电,狠狠的拍向自己的脑门。这一切太快,快的宁月根本来不及相救。而来得及相救的中枢他们,却也根本不会出手。
经脉寸断也许还能苟延残喘,脑浆迸裂还能如何?宁月急速向鹤兰山冲去的脚步,突然间定格。瞪圆的眼睛里,看着鹤兰山伟岸的身躯缓缓的跌倒。
那一幕,如此的缓慢,却又如此的撕心裂肺。这一刻,宁月才明白什么叫破碎。自己的好兄弟,快六年的好兄弟。是鹤兰山余浪他们陪着宁月走过了最初的时光,最初那个懵懂无知单纯的以为江湖就是仗剑天涯的时光。
曾经的兄弟,渐渐的被自己落下,而唯一不落下的,是那份情谊。以前宁月以为,自己可以拥有和永远守护者这段美好。但现在,却仿佛阳光下的泡沫一般华丽的破碎。
在鹤兰山的尸体即将落地的时候,宁月一把抱住了鹤兰山。但是,鹤兰山已经死了,甚至连最后的遗言都没有留下。
就算死去,嘴角已经挂着桀骜不屈的笑容,那一声最后的微笑,似乎提醒着宁月。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一定要顶天立地。
天空突然间阴森了起来,一阵疾风吹过大地。天空的乌云,不知从何处汇聚而来,在宁月的头顶凝聚。轰隆隆,突然间闪电交错狂风骤起。
“轰——”一道气势从远处突然间升腾,气势席卷天地,远处的小自在观所在的山峰仿佛被陨石撞击了一般轰然间倒塌。
朱雀和摇光顿时脸色大变,正要动身,中枢突然一声大喝叫住,“站住,人被救走就救走了,长生天宫圣女如今气运正红不宜动手。再者说,留下宁月和八师妹才是当务之急。”
天地的变化依旧进行着,滔滔无尽的气势在宁月的周身席卷。突然间,宁月仰起头,仰天长啸。一道天雷,自九霄斩落狠狠的击中宁月身边的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