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路道:“辩难辩难,就是要为难彼此,若大家都把自己答不上来的问题当做是‘不值一辩’,那辩难还有什么意义?难道大家真的会指望你们三家可以辩倒彼此,有一家压胜全场?”
“无非就是各自陈词,将自家的学问摆出来给大家看,所谓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遛一遛才知道。”
郭大路深谙诡辩之术,又身兼百家学说,哪里会那么容易被辩退。
亚圣公微微一笑,道:“我说‘仁者无敌’,是置于大世之中,无论乱世还是治世,仁者永远无敌。譬如此时的蛮荒世界,神魔之站绵延不止,争端杀戮从未停歇,永无宁日,而今神皇以仁术之世,不分仙魔,诸道同席,谁与其敌?”
接着逍遥子现身解释“不争之争”,指出修士可以利己,追求自我逍遥,但不必损人;普贤菩萨阐释“诸相皆空”,还是讲自我解脱,求心灵一方清净之地……
郭大路不再与他们乱缠,回头看了儿子郭妙觉一眼,后者点点头,开始把自己的观点告诉父亲,由他代为转述。
他以“仁者谋人心非真仁”、“世所不同,分而治之”以及“内外不能相通”等观点分别回应亚圣、逍遥子和普贤菩萨。
三位大佬一听,恍然明白那年轻人适才一番乱言只是为了引战,这才着意迎战。
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辩难就此开始。
郭大路作为儿子的传声筒,从容不迫与三位大圣贤做“口舌之争”,虽是局外人,但仍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的惊心动魄。
那种压力,是前所未有的,每一回合,都是对道心的一次锤炼。
且不说有理无理,能顶着那样三位大能侃侃而谈,这本身就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即便有坚强的后盾,也非寻常仙魔所能做到。
更诡异的是,那白衣年轻人以一对三,竟然始终占据上风,言谈之间,一派沧桑古意,倒像是某位老祖化身降世。
随着的辩难的深入,儒道释三家不得不抛出事先准备好的杀手锏,他们选择的核心点是殊途同归的“就世论世”,即三家对蛮荒祖地现在和未来的治理方略。
他们不约而同地提到“片刻难有定论,千年之后自有分说”,这其实才是三教辩难的肉戏,说穿了就是彼此默许的瓜分利益,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不论怎么辩,结果还是谁都说服不了谁,大家各自划一块势力范围,各自推行自己的教义,能争多少是多少,一如另外一块祖地——人间世。
“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