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掌,狐尾光滑柔软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掌心,让他想起三百年前那一场如同幻境般的荒唐。
束烟不知道他是罕见地出了神,玄清真人修行无情道,素来无情无欲无悲无喜,脸上神情百年不见一动,白白浪费了一张丰神俊秀的好皮囊。
屋内的沉默压得束烟越发心虚,他衡量了下逃跑的可能。即便没了妖力,他的身手还是远比一般人矫健,可眼前的却更加不是一般人,逃跑的结果当然是百分之百的失败。
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束烟只能老老实实认怂。
“那个什么……三、三百年前……”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小狐妖的脸再度涨红,口齿都有些不清。
他缩在屏风后,把自己藏得越发严实:“偷了你的东西是我的不对。那个灵器……我落在山里了,我改天就回去拿……还有灵石,我、我攒够了就统统还给你。”
小狐妖把自己藏得只露出一只眼睛,却忘了自己还有一对非人的耳朵。
被风吹乱的绒毛蓬松得仿佛自带了一圈光晕,雪白的颜色立在乌黑的发顶,格外醒目。
玄清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捻。
毛茸茸的。
玄清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心念一错,人便已欺到束烟近前,手
也真的捏上了狐妖的耳朵。
束烟整只妖都呆住了。
他无声地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倒是他的耳朵反应更快,扑棱两下就躲开了玄清的手。
“你干什么啊!”束烟突然惊叫出声,捂住耳朵飞速后退,直至贴到了墙根。
太近了!
束烟差点连呼吸都忘了。
今天那个叫什么“王先生”的人,逼着他喝酒,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
三百年前,他潜进玄清山头,本意是为了盗取灵器灵石,好在灵气消散妖物精怪日渐衰弱凋亡的年代,多苟延残喘一会。原本一切都很顺利,但最后他却鬼迷心窍地贪了谗,喝了玄清放在外头的灵酒。
灵气充裕的灵酒格外醉人,一口就醉得他不省人事。而后再有意识的时候,他却是和玄清在床上纠缠成了一团。
那时候,他连完整的人形都维持不住,只能露着耳朵和尾巴维持半人半妖的姿态。而玄清也不知是为什么,格外在意他的耳朵和尾巴。
这会又是被摸尾巴又是被捏耳朵,让他完完全全地想起了三百年前的那个夜晚。
而玄清,却又一次地出了神。
狐耳的手感好的出乎意料。绒毛细滑柔软,皮肉软薄温热,并且还很有些熟悉。
他看向缩在墙根的小狐妖,忽地又来到他的近前。
束烟被吓了个激灵,想从侧面逃开,玄清的手却撑到墙上,堵住了他的去路。
玄清的脸上实在无法解读出什么,但他之前的举动,却让束烟觉得,这人是要跟他清算那晚的事。
唯独这件事,束烟不敢和玄清对质。
事情发生在醉酒之后,即便不问自取是错,他也大可质问玄清趁人之危。
只是,他问心有愧。
玄清真人丰神俊秀,爱慕者多如过江之鲫。
他亦是其中一员。
化身梁上君子之前,他已经在玄清的山头下,偷偷住了两百年。再者,玄清真人早已断情绝爱,狐妖又生来就会魅惑人心。
所以,那晚的事,比起质疑玄清,他更怀疑是自己主动勾引。
束烟只想把话题扯得离这件事远远的。
“偷东西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束烟一直低着头,只是他到底是偷偷喜欢身前的男人五百年了。过近的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