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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大家还经常联系,但后来运动全面铺开,与国外的联系完全中断了,杨妈妈被打成了反动派,顾长河把她接到部队保护起来,没想到后来因为站队原因他也被拖累下放,他动用一切关系把杨妈妈保住,没让她也被下放劳改。

杨老爷子这些年一直悔恨当年为什么没有强硬些把女儿也带走,想尽办法打探女儿的消息,可一直没有成功。

去年华国订立了新的“改革开放”政策,让他窥到了一丝可能,他通过多人的帮助才辗转打听到女儿和女婿已经平反了,现在正在京市,晚上杨妈妈的大哥打来电话,兄妹两个在电话里痛哭起来,但通话质量实在不好,约定好明天打电话的时间后就断线了。

林然然真心为杨妈妈高兴,因为时代的原因,多家庭被迫分开,临死都不知道家人的下落,能得到亲人的消息真是太难得了。

杨妈妈一晚上眼睛都闪着光,絮絮叨叨地说着以前的日子,父亲也快70了,也不知道身体是不是真如哥哥所说的硬朗,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他……

小安坐在奶奶怀里,伸出小胖手轻轻摸着她的脸安慰她,杨妈妈抱着她哼着母亲小时候给她哼的小调。

第二天晚上全家人都聚在小别墅里,早早吃完饭就坐在沙发上等电话响,顾长河也提早回来了,身形僵直地守在杨妈妈身边紧紧盯着电话机,紧张得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

8点钟刚到,电话铃声响起,杨妈妈快速拿起话筒,颤抖地轻声“喂……?”了一声。

对面一片安静,突然迸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

“我的乖囡啊~~”

杨妈妈泪如雨下,喊着,“爹,是我啊,我是疏影啊!”

她哭倒在顾长河怀里。

对面也隐约传来杨舅舅的劝慰声,等双方都平静些才接着通话。

杨老爷子身体还算硬朗,家里在国外也把生意做起来了,家人也都好,就是都很想她,怕她因为他们被连累。

杨妈妈也报喜不报忧,说这些年虽然受到波及但没受什么苦,儿子也长大了成家立业,孙子孙女也健康可爱。

她把话筒递给顾长河,他紧张得鬓角都往下滴汗了,恭恭敬敬地接过来和杨老爷子通话,不知那边在说什么,只见他不停点头,连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