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目突出,满脸鲜血,嘴角还沾着几片被她用牙扯碎的鸡毛。
一个饿极了的孩子做出这种事有错么?
宋芷昔不知道。
她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那群大人挥舞着锤头将那个孩子打得头破血流。
每一下都不留余力,嘴里骂着“怪物”骂着“妖孽”。
那个孩子终于抽搐着倒在了血泊里,浓稠的液体一层一层向外蔓延,渗入泥土中。
杀死一个毫无反手之力的孩子是不可饶恕的罪孽。
可那孩子若是个怪物呢?
芦苇席一卷,小小的孩子就这么被丢进了乱葬岗,与那些被豺狗翻出土的尸骸作伴。
折路而返的大人们嘴角挂着轻松快活的笑。
今年风调雨顺,粮食收成很好,再养几只猪崽,养大了卖掉就能凑齐儿子娶媳妇的聘礼钱。
初升的太阳打在他们身上,田间尚未来得及收割的麦穗颗颗饱满,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阵阵醉人的麦香。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夕阳西下,将那辆从远处驶来的马车影子拉得老长。
尸骨累累的乱葬岗里有个东西在动。
车夫挥手赶走嗅着鲜血来觅食的豺狗,恭恭敬敬与端坐于车厢内的公子道:“是个女孩。”